“起来,你要冷静。”
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可不管是语气、眼神、还是动作,都是那么冷冰冰,好像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根本不是和他携手走过风风雨雨的结发妻子一样。
“我怎么冷静?赵国伟,我冷静不了,失踪的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为什么你就可以做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你还有心吗?你这个畜生!”
林琴伸出手在赵国伟昂贵衬衣下的心脏位置上用力地戳了两下,她眼里有恨有悲,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突然更加激动起来:“是不是那个女人做的?是不是那个臭婊子做的!她为了逼我和你离婚所以把我的儿子绑架了?是这样的吧?赵国伟,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
啪——
赵国伟一掌打过来,林琴的半边身体撞在书桌上,发出钝钝的声响。
“别给我撒泼。”赵国伟拿起手帕擦了擦手,随即又把手帕丢进废纸篓里,“儿子当然要找,但不是按你的方法来找,你要是敢在媒体面前走漏了风声,我会让你弟弟的公司一夜之间破产。”
咣——
书房门被狠狠甩上,男人走了,留下女人伏在地面痛哭不已。
和赵国伟结婚二十年载,两人凭借每次出席商会时的恩爱模样一次次打破外界对他们婚变的猜测,但冷暖自知,两人名存实亡的婚姻到底经营得如何林琴再清楚不过了,但她如今也被陷在这局中无法脱身。
其实赵国伟说得也没错——商业这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想人前盈利就要人后牺牲。
可她没想到,本以为只是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哪知现在竟然轮到儿子……
若不是赵国伟担心消息放出去会影响股市动荡,她早就报警了!
造孽啊。
镜头切回岭南养鸡场——
壮壮跑得直喘粗气:“大哥,他们在那边那个大房子里说话,门关着,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行,我知道了。”
赵沂川紧急给小分队下发任务,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周勤和田阳分开,周勤受了惊吓,应该会休息,田阳则是个危险隐患。
“吉豆,等下你和阿毛假装打架,再叫别的弟兄都来当群演烘托一下气氛,等把李平和田阳引来以后,我就去开锁。”
赵沂川之所以让阿毛参与是因为阿毛强烈要求要立功,而这个机会正好合适。
五分钟后,阿毛和吉豆在院子里互相抓着彼此的身体滚来滚去……
小分队则扯着嗓子乱叫,没一会儿,李平闻声就急匆匆地从饲养员室里出来。
阿毛和吉豆演得格外卖力。
尤其是吉豆,赵沂川躲在暗处看,觉得经过今天这一仗,阿毛的头顶非得秃一辈子不可!毕竟吉豆是下了狠手打他……
不要同情,不要同情,赵沂川暗自念叨着,为计划牺牲几撮毛是光荣的!阿毛会理解的!嗯!
“别打了别打了!”李平手脚交加地分开了他们,然后左右手分别拎着带到兽医所去了。
田阳和场长都在,场长看起来很憔悴,满脸愁容,她提溜着俩鸡子进去以后,他们没说几句,场长就回去休息了。
兽医所就只剩李平、田阳和俩打得满脸鲜血直流的鸡子。
“张姐呢?咋没看她和场长一块回来?”田阳戏谑地问李平。
“不知道,可能去看她儿子了吧,那小子怪可怜的,才几岁爸妈就离婚了……”李平心塞地说。
“行了你回去吧,院子里不能没人,有鸡会往外跑,注意着点!”田阳一边把吉豆和阿毛绑在看诊台上,一边戴上一次性手套说。
“好。”李平回大院,田阳继续给俩家伙处理伤口。
……
赵沂川跟壮壮一起去场长家,沿途中壮壮不停地用自己胖硕的身体遮挡赵沂川。
可赵沂川的脑子特别乱,他一边踏着大步流星的步子跟上壮壮的步伐奔跑一边想,万一他开了锁,那就不可能只救大胖二胖,然而如果把那些鸡子都救出来,一行鸡声势浩大地回来,路上很危险……
可他又想不到什么隐蔽性好一点的方法。
赵沂川灵光一现,嘿嘿笑了一声:“壮哥,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
十分钟后,赵沂川用脚爪举着钥匙开了笼子的锁,把大伙放了出来,但还来不及寒暄几句,壮壮突然狂吠起来。
这狂吠吓得刚躺在床上没多久的场长忙不迭地冲出来,见自家门口又围了十几只鸡,心焦得不行,正好看到鸡圈里有个狗,好像是新来的看家狗,他就立刻明白了,原来是狗把鸡赶过来给赶错方向了。
周勤心里舒了口气,根本没绕到房子后面去看鸡笼的情况,只顾跟壮壮使手势:“回去!回去!别在这叫!”
壮壮非常善解人意,当即便赶着鸡们往回走,这次可是大摇大摆的,哦对了,赵沂川没有忘记把钥匙再放回花盆底下。
啧。
自以为是的人类啊。
“大哥,我刚刚表演得好吗?”壮壮不想理睬那些因躲过一劫而不停互相安慰的鸡子们,绕到赵沂川身边沾沾自喜地问道。
“好,简直是绝妙!”把一只不负责任还爱捣乱的看家狗演得栩栩如生啊,“壮哥,看不出来,你真挺牛的!”
“那是!”壮壮骄傲地昂起胸脯,尾巴高高朝上地摇摆着,哪知刚回到大院就被李平掂着后脖颈的皮提进一个笼子里。
“叫你看家,不是叫你带着鸡出去鬼混!还跑到场长家去了!你不知道场长心情不好啊!真是个没眼力见的狗!这几天你就关禁闭,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壮壮:……
赵沂川在角落默念:壮哥,等有机会我一定给你弄块火腿……
兄弟归来,一号窝和二号窝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光景,大家重逢的喜悦快要冲破屋顶。
然而,听着耳边闹哄哄的鸡群party,赵沂川竟然没有一丝快乐的感觉。
难道他要一辈子活在肮脏恶臭的鸡圈里吗?或者出圈以后被洗净扔上断头台?
他是赵沂川,是一个不喜欢合作、不喜欢热闹、不喜欢群居生活甚至有轻微洁癖的人。
可是看看现在他都过成什么样了?
当天晚上,不堪鸡窝太过吵闹的赵沂川,翻墙出去找壮壮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