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心脏仿佛被剜去一块:“不可能!”
她父亲是朝中一股清流,更不会用一家老小冒险行事!
楚淮舟是锦衣卫,怎会冤枉了自己的岳丈……
秦宁婉嗤笑一声:“宵禁已经解了,你回家亲眼瞧瞧。”
云岁晚立刻命婢女推她回去。
来到云府时,只见大门敞开,里头却空无一人。
家中被翻得一片狼藉,地面与墙上甚至还有血迹!
云岁晚一瞬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前阵阵发黑。
“快出来,别影响官府办案!”
随着官兵的催促声,云岁晚被连人一起抬了出来。
眼睁睁看着大门被贴上封条,门匾也被官兵取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似乎是在告诉所有人,云府从此将不复存在……
锦衣卫昭狱。
云岁晚强忍泪水对守卫道:“我乃锦衣卫指挥使夫人,劳烦通传一下,我有要事求见他。”
“指挥使外出办案了,还未回来。”
听得守卫撒谎推脱,不难猜到是楚淮舟提前交代过。
云岁晚撑着婢女站起身,咬牙狠狠跪在地上!
“劳烦你再去通传,我不为难他,只求与家人见上一面……”
见她似乎要在此长跪不起,守卫面露难色,举步走了进去。
待守卫再返回时,态度异样坚决:“昭狱关押的都是要犯,不能徇私,夫人请回吧。”
云岁晚心头一震,楚淮舟竟连这点要求都拒绝……
她若不跟父亲见一面,又如何了解原委,替他沉冤昭雪。
天光微亮,街上人来人往。
面对异样的目光,与溅在身上的泥点子,云岁晚浑然不觉。
从早到晚,她跪到失去所有力气,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呼吸渐微。
一双锦鞋蓦的停在眼前。
抬头望去,直直迎上秦宁婉得意的眸子。
“你父亲之罪万金可赎,与其跪在这里为难淮舟,你倒不如去筹银子。”
云岁晚将信将疑,凝着秦宁婉走进昭狱。
不多时,秦宁婉与楚淮舟携手走来。
而他却一眼都不曾看向她,径直走过。
云岁晚强忍着心痛,伸手攥住他的下摆:“让我见家人一面……”
楚淮舟都不需用力,轻轻一动便挣开来。
“你是想让我丢了这顶官帽,还是想连累楚府也被抄家?”
他冷睨着她:“你若想跪在这里丢人,那便丢个够吧。”
未料到楚淮舟竟如此绝情,不仅置身事外,开口也只有讽刺!
云岁晚用尽全力,艰涩开口:“我父亲,当真万金可赎?”
楚淮舟眸光淡淡扫过她:“别指望我会帮你。”
还能怎样揉心碎骨?
“扶我起来……”
云岁晚让婢女推着她,挨家挨户找父亲昔日好友凑银子。
却毫无例外的被拒之门外。
“楚大人早有言在先,谁若帮你,便是同罪!”
五脏六腑被深深剖开,一寸一寸蔓延,是云岁晚一生都不曾品尝过的绝望。
忽然,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面前。
“只是万金,我可以帮你,上来。”
听得赵容予的声音,云岁晚微微一怔。
迟疑片刻过后,还是坐上了轿子。
搀着她的手掌忽然发力,云岁晚跌入一个滚烫的怀里。
随即听得赵容予字字含情:“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云岁晚双手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想到年迈的父母,她甘愿豁出一切。
可一旦卖了自己,楚淮舟与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赵容予轻笑:“你在犹豫?我等你心甘情愿的那日。”
也在这谈话间,轿子停在楚府。
赵容予为她打起轿帘的那一刻,楚淮舟盛怒的脸庞也撞入云岁晚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