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霜葭什么都没说,将锦盒随手放在了桌上。
“谢谢,用膳吧。”
牧朔看着她寡淡如水的神态,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两人相对而坐,庭院中新开的几枝梅花让冷清的庭院多了几丝温情。
霜葭看着牧朔,将心底的难受敛去,轻声问道:“今日控风,可还顺畅?”
牧朔未抬眼,淡声道:“嗯。”
霜葭还想再说点什么,缓解此时沉闷的气氛。
可张了张嘴,却也无话可说。
一瞬间,她心底似乎空了一块。
曾经,他们有着说不完的话,每日牧朔回来都会绘声绘色告诉她一些人间趣事,惹得她开怀大笑。
可不知何时开始,对于牧朔的生活,她已一无所知。
霜葭沉默着吃着桌上的佳肴,如嚼石灰。
入夜。
牧朔早早躺下,背对霜葭而眠。
霜葭看着这个多日未归的男人,心底的惆怅愈浓。
她小心翼翼地朝里靠了靠,环住了牧朔的后腰,想驱散内心的寒凉。
可下一瞬,牧朔移开了她的手,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困了,睡吧。”
霜葭手一空,浑身瞬间彻凉。
牧朔,你曾说无论是百年千年,都要夜夜与我相拥而眠……现在,你全都忘了吗?
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和她的轻微哽咽杂夹在一起,让房间更为压抑。
绣着戏水鸳鸯的床榻,中间空出一道沟壑,好似永远无法跨越。
辗转一夜,又到天明。
霜葭醒来时,床侧空无一人。
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床装扮,再陪白泽兽在庭院中玩雪。
仙使突然来报,百花宫桃花仙子春盈到访。
霜葭柳眉一拧,她来做什么?
正厅。
霜葭看着款款走来的春盈,身穿一身水粉纱裙,步步生莲。
她眉眼间的魅惑和妖娆自骨而生,这样姣好的模样,难怪会让牧朔流连忘返。
“桃花仙子有事?”
春盈打量着富丽堂皇的仲皋宫,看着霜葭的眼里带着一抹嫉妒之色。
“小仙见过雪神殿下。”
春盈从袖中拿出一块黛蓝色手帕,半娇羞半炫耀道:“这是风神殿下前阵子落在我百花宫的贴身物,忘了带走,我便给他送来了。”
霜葭一眼认出,这是她数月前,亲手给牧朔缝制的帕子。
她垂在身侧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
春盈瞧她这幅模样,不禁得意一笑。
她将手帕如脏物一般丢到霜葭身上,正要狠狠羞辱一番。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一阵惨痛。
“啊!”
白泽兽眼眸猩红,龇着牙朝春盈冲了过去!
此时的白泽兽尚未进化,如今模样不过凡间犬狗一般,但它凶神恶煞追的样子,还是让春盈狼狈逃窜,避之不及。
“雪神殿下,你还不管好这只孽畜!”
霜葭本已勃然大怒,见春盈变成这副模样,只好压抑怒气,吩咐赶来的仙娥:“送桃花仙子回百花宫。”
仙娥不敢耽搁,连忙护送春盈离开。
霜葭转身看着垂着尾巴不敢看她的白泽兽,鼻尖一酸。
她蹲下将它抱起:“小白莫怕,我知你护主心切,不怪你。”
走回厅内,霜葭捡起手帕,心中的酸楚蓦然翻涌。
她使出灵力,慢慢将帕子化为灰烬。
不被珍惜的东西,不要也罢。
霜葭靠着小白,汲取着唯一的一丝暖意。
夜幕渐沉,仙娥们将晚膳端上了桌。
看着对面空空的座椅,霜葭食之无味。
今日,又是她一人。
霜葭拿着传音鹤把玩,斟酌着要不要联系牧朔。
这时,冰凉的传音鹤一阵晃动。
霜葭眼眸一亮,连忙捏碎,却发现是药檀殿的药仙传来的声音。
“雪神殿下,你师父出事了!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