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怔住,紧缩的眸子颤了颤。
等回过神,又不免自嘲,纪寒尘和白烟那样恩爱,怀孕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她,还有什么资格去伤心……
雪下得越来越大,远处的青山也披上了素白。
白烟怀孕,整个王宫的喜悦都汇聚在她所在的抱月殿。
而与星殿却一片死寂。
这时,一股劲风卷着飞雪落在窗台上。
白澜看去,浅松了口气:“阿应。”
阿应的羽毛上沾着雪花,喙间衔了朵白色小花。
它伸着头,将花递了过去。
白澜愣了瞬后接过,寒凉的心淌过久违的暖意
寒冬腊月里,难为它费劲心思寻得这朵花来。
她掩了门,坐在阿应面前:“谢谢你,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你都会来。”
说着,白澜轻抚着它的羽毛:“白烟怀孕了,寒尘应该很开心吧……”
她知道,虽然纪寒尘平常表现的冷若冰霜,但是在珍爱的人面前,却比太阳还要炙热。
只是那份情,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白澜说了很久,等嗓子都发干了,才苦笑一声:“你看我总是这么啰嗦,天冷,你快走吧。”
阿应蹭了蹭她的掌心,随后展翅飞走。
白澜起身走到殿外,望着那翱翔在天空的影子,脸上多了分羡慕。
若她也能像阿应那般,在天地间自由来去该多好……
突然,一道金光如利剑掠过阿应左翼。
一声悲鸣后,它直直坠落。
白澜心一沉:“阿应!”
她顾不得许多,立刻跑出与星殿。
一路上,妖仆对她视若无睹,没有人向她请安,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寻至旋阳殿,白澜猛地停住脚。
这里是纪寒尘的寝宫,她的禁地。
可阿应生死未卜,她不能袖手旁观。
白澜深吸口气,踏进了宫内。
白雪中,伫立在寒风中的挺拔身影让她呼吸一滞。
纪寒尘眼神里带着彻骨之寒,冷睨着脚边哀鸣的阿应。
白澜看着他的目光向自己射来,心头一颤:“这是我曾经救治过的老鹰,不想惊扰了殿下,望殿下赎罪。”
她站在雪地里,薄衣衫凸显出她的瘦骨嶙峋,纪寒尘看了心里竟有几分沉闷:“苟延残喘还想着养畜生。”
白澜沉默不语,袖中的手却紧紧攥起。
眼前的人和她记忆中的少年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一个高居王位,一个却卑微如尘,两人有着云泥之别。
白澜望着飞雪,突然想起了什么:“积艾谷每年冬天才会开的花,今年还在吗?”
听见这话,纪寒尘目露诧异。
自成亲后,白烟从未跟自己提过的积艾谷,为何白澜会知道?
他心底浮现几分惊疑,不过转瞬就被另一个念头压下:定是她从烟儿那偷听来的,事到如今还想鸠占鹊巢!
纪寒尘脸色渐沉:“你可知烟儿因为怀孕而夜夜难眠,不知憔悴了多少?”
白澜神情一凝,没有言语。
“御医说烟儿的身体越来越差,只怕生产时会有意外,若要保母子平安,需得重新换一颗狐狸内丹。”
纪寒尘若有所指的话如刀扎进白澜胸口。
放眼整个狼族,除了她和白烟找不出第三只狐狸。
白澜的迟疑让纪寒尘冷下脸,他转看向阿应:“这只畜生有翼族气息”
说着,他口吻多了分寒冽:“你可知与外族私通是大罪?”
慑人的气势压的白澜喘不过气:“阿应不过是只还未化形的鹰,它……”
“还给它起了名字,你确实很重视它。”纪寒尘眯起了眼,透露危险气息,“看来为了这畜生,你做什么都可以。”
白澜心一紧:“什么意思?”
纪寒尘眼神一凛:“本王要你的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