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内。
沈湘坐在梳妆桌前,面色苍白。
镜中的自己,莫名和许安冉的脸渐渐重叠在一起。
这一刻,她再也找不到自欺欺人的理由了……
她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看了许久后在女方栏签了字。
与其等他人来揭穿谎言,倒不如主动给自己一个体面。
弄好后,沈湘拿着文件去了傅少钦的书房。
结婚三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未经允许进了他的领域。
靠墙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奖杯和证书,都是傅少钦在歌坛获得的荣誉。
沈湘将协议放在书桌上,正要离开时余光却扫到了电脑旁的一本泛黄笔记本。
她记得,以前傅少钦总有事没事捧着这个笔记本看,眉宇间还有着鲜少可见的温柔。
莫大的好奇心驱使着沈湘抬手拿起笔记本,翻开看了看。
入目的一张傅少钦和许安冉的合照,让她瞳孔骤然紧缩——
“2010年5月11日,她在看风景,我在看她。”
“2010年8月20日,陪她坐过山车,我们第一次牵手。”
沈湘一条条看着,心脏一点点紧缩到抽搐,手腕的电子表不知何时响起了报警声,她却无暇顾及。
“她吃面不放葱,奶茶半分糖,汉堡只要奥尔良口味……”
沈湘想起了她和傅少钦在一起后的点点滴滴,每次她要在面条中放葱调味时,傅少钦总会全部挑开,然后认真对她说:“我喜欢你吃不放葱的面。”
思及过往,沈湘呼吸越来越沉重,感觉要窒息般。
她将笔记本翻到末尾一页,看到了一排缭乱的字迹。
“她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哐当——
笔记本掉落下来,沈罗手腕的电子表急促地响起了报警声!
……
魅色会所。
傅少钦和乐队的几个好友一起饮着酒,会所包厢正播放着他的最新专辑音乐。
“少钦,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就不怕你家那保姆夺命追踪?”贝斯手章煜打趣问道。
沈湘自从嫁给了傅少钦,便放弃了职业作画,开始留守家中为他洗手作羹汤。
乐队的人总笑话傅少钦娶的不是妻子,而是个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佣人保姆。
听着好友的打趣,傅少钦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洋酒还堵不上你的嘴。”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急促响了起来。
傅少钦拿起来一看,来电昵称写着‘沈湘’二字。
他眉头一蹙,闪过一抹不耐。
早就警告过她两人只是搭伙过日子,她还真把自己当司太太了?
他摁断电话,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继续喝酒。
另一边,研究所。
向南放下手机,面带歉意地看向病床上的沈湘。
“他还是不接电话。”
沈湘看着显示屏上闪烁着的‘心脏老化程度99%’字眼,神情有些空洞。
“他不知道也好……”就当她去远方旅游了吧。
向南喉结微微滚动,带着哽意:“还有什么要我转告的,一并告诉我。”
沈湘笑了笑,呼吸近乎枯竭。
“不要告诉他……我去世的消息。”
向南喉头哽了哽:“好,我答应你。”
低频跳动的心脏让沈湘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看着面前男人不舍的痛苦神情,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
“陵园挺好的……依山傍水,我喜欢。”
向南心痛不已,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浓郁的鼻音重重嗯了一声。
沈湘欣慰地收回了视线,瞳孔逐渐溃散。
“……我好困,想睡了。”
向南神情一颤,连忙拉住沈湘越来越冰凉的手。
“睡吧,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沈湘动了动唇瓣,最终没有力气再发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墙上傅少钦的海报,缓缓闭上了眼。
电子屏红光长亮,彻底黑屏。
“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