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君睿话落，府兵就要上前。

孟璃书瞳仁骤缩，慌忙挡在程子募面前。

“你们别过来……”

迟君睿狭眸微眯，目光危险：“孟璃书，你现在过来，本王可既往不咎！”

孟璃书闻言，却没有移开半分。

“王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伤害臣妾师父，臣妾怎能离开？”

她见周围府兵不肯离开，又道：“你若今天非要伤我师父，那臣妾这条命，也给你！”

话落，她一把拿过屋内的一把小匕首，抵住脖间。

迟君睿剑眉微簇，却对身边的府兵说。

“让行！”

府兵顿时让开一条道路。

程子募见状，走前轻声对孟璃书道：“好好活着，师父一定会想办法把脸给你换回来！”

说完，转身离开。

迟君睿看着他的背影，对一旁府兵冷声吩咐：“去追！”

“是。”府兵均向外追去。

一时间，院中只剩迟君睿和孟璃书。

孟璃书望着他冷峻的脸，眼尾发红：“为什么？”

“本王不能让元柔受到威胁！”

孟璃书闻言，一步步来到他的面前，满嘴苦涩：“所以说，我也不能活是吗？”

迟君睿俯身看着她，沉默不语。

连他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想让孟璃书活还是让她死……

所以，他留了她五年……

孟璃书见他不回答，将手中的匕首放在迟君睿手上。

“如今我的脸没了、丞相千金的身份也没了、再没了我，你的元柔就再无威胁……”

说着，她将匕首的刀尖对准自己。

迟君睿看着孟璃书一心求死的模样，心里猛地一缩。

“你别忘了，你还有爹娘！”

孟璃书眼睫轻颤：“王爷，你为何对臣妾如此绝情绝义？”

“因为本王厌恶你虚伪。”说着，他将匕首扔到地上。

而后，走到孟璃书跟前，低头看着她。

“什么赈济灾民、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在本王眼中，你不过就是你父笼络朝臣的一个手段！你和你父一样，都是道貌岸然！”

孟璃书听着这些，浑身发颤。

她从来不知，自己在迟君睿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孟璃书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声音沙哑。

“所以，灾民有困，臣妾该视而不见？”

迟君睿没有回答。

孟璃书继续说：“所以你爱元柔，是因她真情爽朗？”

“不错。”迟君睿直接承认。

“她是坏，但她坏的明明白白，不会像你假仁假义。”

话音刚落。

“啪！”得一声，孟璃书一掌打到迟君睿脸上：“你不配我心里的位置。”

说完，孟璃书没有管迟君睿铁青的脸色，转身回房。

天色逐渐暗下来，世间所有的阴沟暗渠也渐渐显露。

孟璃书坐在房内，脑海中尽是这五年来发生的一切。

她恍然发现自己好傻！

若迟君睿真爱自己，怎会对外宣布自己去世，又怎会将自己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五年。

孟璃书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她闭眼，拿起银簪，直接划过！

既然一切缘起脸，那便让自己亲手毁了它吧！

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染红了衣袂！

孟璃书眼眶泛红，望着案台烛光，忽然觉得一切不过惘然。

伸出手，拿起烛台，将其扔至帘帐之上。

不多时，迟王府明德院燃起了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