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月身子晃了一下，心瞬间冷了。

她红了眼眶，半响，沉默着从布袋里拿出钱，递给了吴红霞。

吴红霞伸手一抽，拿着钱就进了房间。

顾希月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感觉孤寂包围着自己。

良久，她才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半夜，剧烈的头痛将她痛醒。

段希云强忍着痛，跌跌撞撞的走向桌边，拿出了里面的玻璃球和母亲的照片。

紧紧抱在胸口，硬生生熬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

顾希月赶去饭店，还没踏进后厨。

她便看到经理手里拿着一踏钱走向自己：“你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这份工作，走吧。”

顾希月抿紧唇接过了钱，声音微哑的道了声谢。

她踏出饭店，看着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有些茫然。

蹲在门外，这一刻，顾希月突然很想见见妈妈。

她掏出手机，百度着上次宴会偷听到的公司，找到地址。

坐着公交到达后，顾希月躲在楼下，一直等着。

等到腿都完全麻了，视线中终于出现了熟悉的人。

是许太太挽着她先生出来了。

许太太看着不远处躲在树后的女孩，眼神一冷。

顾希月有些不舍的收回了视线，正打算走。

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叫住她：“许太太找你。”

顾希月一怔，马上跟了上去。

咖啡厅。

坐在软椅上，顾希月怯怯喊了一声：“妈。”

许夫人没答话，看了她几眼，冷笑道：“找我什么事？”

顾希月攥紧了手，怀着一丝期盼的说：“我病了。”

“……是脑癌。”

许太太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咖啡，平淡的说：“要多少钱？”

顾希月一愣：“二十万。”

许太太“啪”得一声放下咖啡，讥讽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你配来找我要钱？”

许太太鄙夷的瞥了一眼她，站了起来。

“waiter,结账。”

“不要再来找我，我没兴趣陪你玩小蝌蚪找妈妈的游戏。”

许太太最后扫了一眼顾希月：“而且，我要真有你这样的女儿，也不会要你！”

心仿佛被人剜了一个大洞，漏着风，顾希月浑身血液都被吹冷了。

浑浑噩噩间，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下午，顾希月在烘培店工作。

门开了，她抬头条件反射的说：“欢迎光临。”

下一秒，顾希月顿了一下，进来的人是许芊如。

许芊如随意拿了几个糕点走到前台：“我是青云的朋友许芊如，你呢？我还从没听青云提起过你。”

顾希月迟疑着开口：“我叫顾希月。”

许芊如笑了：“你不要紧张，我知道你喜欢青云，我又不会对你怎样。”

顾希月沉默了。

“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

“我不过是路过这里，好心劝你一句：看清自己，趁早放弃。”许芊如根本没把眼前这个朴素的女孩放在眼里，可女人的第六感又让她隐约觉得这个女孩有点不一样。

顾希月没有回答，手里扫着标签。

“这边结账，一共203，请问扫码还是现金？”

许芊如被噎了一下，感觉像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结完账就走了。

夜幕降临。

顾希月走在大街上，心里想着自己的病，满心都是怎么努力赚钱。

直到路过一个告示栏，扫到上面的招聘信息。

——暮色会所，招聘服务员，月薪上万。

到了会所后，顾希月被拉去培训了两天。

第三天，顾希月便被化上浓妆，穿上一件有些暴露的衣服，被安排进了一间包厢。

光线暗淡，顾希月拉了拉身上超短的裙子，有些不安。

刚踏了进去，顾希月就被人一拉，坐到了沙发上。

“是个‘新人’，正好，去给陈总敬一杯。”

一只肥胖的油手摸着顾希月的手臂，她浑身一抖。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推向了另一个男人。

想着宣传里高额的工资，顾希月强忍着恶心，拿起桌上的酒杯。

下一刻，她呆住了。

男人旁边坐着的，居然是霍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