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刺骨。
叶流苏夜夜咳血,处处都是满目猩红。
小若实在是心疼,便偷偷去请了柳言墨过来。
怕将军误会,柳言墨只能从后门进入,然却不想被叶流莺的丫环看到。
……
灵犀阁。
柳言墨看到卧榻之上越发消瘦的叶流苏,眸色一怔。
他正要给叶流苏把脉,叶流苏就将手移开了:“师兄,白费你跑一趟,我的身子无碍。”
柳言墨皱眉:“无碍?你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还要骗我?”
叶流苏听罢,目色灰沉,不再回答。
柳言墨复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之处,听起脉搏微弱之声,心缓缓沉了下去。
他正要说什么,身后“嘭!”的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祁连风怒气冲冲带着一行人进来,就见柳言墨的手落在叶流苏的手上。
他眸色顿凉,抬起一脚将踹向柳言墨。
柳言墨一个大夫,怎么受得住他一僵,当即直吐鲜血!
叶流苏回过神,忙起身,着急道:“祁连风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师兄!他只是给我看病!”
祁连风却冷冷地看着她:“看病?你所患何病?竟连本将军都不能知晓?”
叶流苏张嘴想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见叶流苏迟迟不说,祁连风没了耐心:“你现在是连谎话也不会编了。”
语罢,他大手一挥,“来人,将这奸夫压入大牢!”
……
夜深。
叶流苏靠在窗边,忧心忡忡。
祁连风在战场上杀伐就重,对敌人更不会心慈手软,师兄落入其手中,怕是……
“小若,给我拿披风来,我要去看师兄。”
小若跪在她面前:“小姐,还是奴婢去吧,如今将军怀疑您和柳神医,奴婢去才最合适。”
“也好,你去牢中给狱卒一些钱财,叮嘱他们手下留情。另外,你告诉我师兄,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他出来。”
叶流苏说完,颤抖地将自己的令牌和身上钱财交给小若。
在黑夜中目送那抹身影离开。
阴暗湿冷的地牢里,小若就看柳言墨浑身被铁索捆住,跪在角落,浑身血肉模糊。
只剩下半条命在硬抗着。
小若擦了擦眼角的泪,跪下:“柳神医,都是小若害了你和小姐,对不起。小姐说,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出去。”
柳言墨气息微弱地摇头:“我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只等她来见我。”
说着,他颤巍巍从袖中拿出一颗黑色药丸,血色的手将此物递给小若。
小若不明。
他流血的嘴沙哑道:“这是毒药,但我不能自裁,否则就是畏罪自杀,会坏了流苏的名声……”
他顿了顿抬头看着小若:“你若真心待你家小姐,就以她的名义赐死我,方能保全她。”
小若拿着那颗药,止不住的落泪。
她重重得朝着柳言墨磕了几个头,而后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
随后拿着将军夫人的令牌,对看守的侍卫道:“夫人有令,赐死柳言墨。”
……
灵犀阁。
窗外寒风呜呼,叶流苏久等小若不来,心中焦急。
而这时门被用力推开,寒风袭来,吹散了屋中的暖气。
祁连风一身寒意,满心怒火:“你竟还敢让丫环去牢房?!”
叶流苏还没回话,匆匆回来的小若听到祁连风暴怒之声,忙跪在门口,大声道。
“夫人,奴婢已按您的吩咐赐死了柳言墨!”
叶流苏听到此话,只觉全身血液凝固,不敢置信。
她何时赐死了师兄?!
祁连风也愣了片刻,随即嘲讽道:“你倒是聪明,将自己摘得这么干净。”
叶流苏一句话也说不出,全身都在颤抖,只觉得漫无边际的冷仿佛透入了骨里。
“早这么做,本将军也不会和你置气。”祁连风看着她苍白的脸,走上前,搂住她的腰。
大掌落下,才发现叶流苏的身子骨一点肉都没有,祁连风眸色微颤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瘦。
他低头看去却看到她的小腹微鼓,不觉诧异:“你这肚子……”
叶流苏注意到他的目光,眼神空洞:“若我说,我也怀了孕,你信吗?”
那知祁连风听后,却立马松开了她,剑眉微促。
“别再玩这些花招了,你的身子如何难道我不知晓?”
沉疴旧疾,极难有孕!
叶流苏只觉心如死灰,不再言语。
祁连风见她这幅被拆穿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莫名烦躁,转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叶流苏和跪在门口的小若。
寒冷的空气中泛着浓重的死寂。
叶流苏看着小若,一字一句问:“我师兄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