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不意外,只是心里还是泛起阵阵伤痛。
看,湛离从不信她。
想到这儿,她不禁轻嘲一笑。
明溪想就这么死了也好,最起码她身心干净的仍能爱着湛离!
而湛离看着她嘴角的笑,额间突然一阵滚烫。
他下意识收敛了仙力,而后重重的击在她肉体心脉处!
天界之人多修神魂,而明溪自出生起便被碎了神魂只能修身。
湛离这一掌落下,断了身体生机,绝了她唯一的修行之路!
血从唇瓣涌出,明溪站不住跪倒在地。
而湛离看着她,却说:“断你修身之路,算是偿还思羽神魂不稳之罪。”
闻言,明溪耳畔一阵轰鸣,什么都听不见。
她想过,湛离如此对自己是觉得她设计害他,却没想过会从他口中听到明思羽的名字!
而那话中‘偿还’二字更是化作针插进肺腑,刺的明溪呼吸都疼。
“和尚,佛总说众生平等,可你心里,我和明思羽真的平等吗?”
明溪颤声问着,眼眶渐渐湿润。
“既如此你为何又不早早与我说明白?让我误以为我能感动你,给我希望,让我误以为我们有可能?!”
她挣扎着再度抓住湛离衣角,借着力一点点站起。
“和尚,你对苍生大爱,为何偏偏对我无情?”
湛离却只是后退一步,漠然看着栽倒在地的明溪,而后转身离去。
明溪倒在地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声声嘶喊:“和尚,和尚你告诉我……”
可湛离却未回头。
这日后,明溪再度被禁足旸禾殿。
修行之路断了,她的修为也慢慢散尽。
看着镜中越发苍白消瘦的自己,明溪扯了扯嘴角。
可还未笑出,神魂又是一阵撕裂的痛楚传来,体内微薄的仙力不过是杯水车薪。
一瞬间,神志便被疼痛侵蚀,什么都无法思考。
这时,旸禾殿的门却被推开。
明思羽走进来,气色大好:“姑姑,我也没想到湛离会为我如此对你,神魂断裂很痛吧,可需我度些仙力为你缓解疼痛?”
闻言,明溪强挤出一丝清明,忍着神魂和心里双重痛楚:“我不想看见你。”
明思羽却笑着走上前:“可我想看,看你被心爱之人亲手毁掉的惨状!”
呼吸因疼痛变得黏稠。
明溪紧咬着口内软肉,保持清醒,却说不出话。
明思羽瞧着,手指微动间。
明溪只觉得痛苦剧增,心里一直紧绷的弦断掉。
下意识的抬手,想催动体内魔煞气,却在出手的那一刻生生顿住。
可就在这时,明思羽却是捂着心口后退了几步,栽倒在殿外。
“姑姑,你何时修炼了魔煞气?!”
明溪下意识看去,却见熟悉的衣衫划过,而后便是心脉处的剧痛。
是湛离,再一次的打伤了她,为了明思羽。
呼吸间都萦绕着股血腥气。
明溪看着眼前汇聚成瘫的红,抬头看向殿外。
湛离温柔的扶起明思羽,为她输送着仙力疗伤。
那是她求而不得的殊荣,在此刻却也化成了最伤人的利刃,刀刀捅进她心。
明思羽却仍觉不够再度开口:“湛离,姑姑不是故意伤我的,只是那魔煞气伤人伤己,虽能缓解神魂断裂之痛,却非长久之计,你劝劝她。”
湛离顺着她话看向明溪,却只是说:“她自作自受。”
听到这话,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死掉了般。
明溪无力解释,只是问:“是不是无论我有没有做过那些事,你都认定了是我?”
“你不知悔改,这禁足也无需解除。”
湛离说着,扶着明思羽往外走。
天界白日的金乌耀眼刺目。
明溪望着两人身影,满眼昏花,而后渐渐归于黑暗。
佛曰: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而她这颗心动的太早,整整千年,如今,也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