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的疼痛因为霍翎川这句话戛然而止。
林婉君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紧缩的瞳孔颤抖着。
她爱了他十多年,不奢望他会爱自己,却从未想过他会让自己死!
林婉君竭力忍住泪水,抑制着沉重的呼吸站起身:“你别乱动,地上的碎片扎脚,我马上让王姨来收拾。”
闻言,霍翎川神色微怔。
她包容自己一切的态度无时无刻在提醒着他是弱者,是一个毁了容什么都干不了的懦夫。
没等林婉君厉害,霍翎川便用力地将她推搡了出去。
门再次紧紧关闭,把脸色苍白的林婉君隔绝在外。
霍老太太站在楼梯口,看到这一幕也不禁红了眼,甚至有些后悔当初逼霍翎川娶了林婉君。
林婉君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她转头望向霍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仓惶。
“没事,我习惯了。”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却难掩眼中的泪光。
霍老太太鼻尖一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上了楼。
林婉君阖眼深深吸了几口凉气,缓和好心绪才下楼让王姨去收拾霍翎川的房间。
草草吃完早餐,霍少棋竟然回来了。
林婉君看见他,顿时想起了昨天他说的那句话。
她放下碗,拦住霍少棋:“大哥,你昨天说过的话是真的吗?”
听见她质问般的话,霍少棋笑了笑:“你是说明雪?”
林婉君点点头,眼中带着丝不解和怒意。
难道霍少棋不知道宋明雪曾是霍翎川的女朋友吗?
谁知道霍少棋可惜般叹了口气:“弟妹,帮丈夫打听前女友的这种事,我劝你还是别干。”
听似劝慰却带着几分嘲讽的话让林婉君脸上划过一抹无措。
自己帮深爱的丈夫去质问他深爱的女人为什么离开,的确可笑又悲哀。
霍少棋绕过她上了楼,却在转角处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林婉君面色怅然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良久,王姨领着垃圾袋下了楼,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过去:“夫人,先生说……让您上去一趟。”
闻言,林婉君愣了瞬后站起身,拿上碘伏和棉签后才上楼。
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霍翎川坐在地上,神情阴郁地靠着床。
半片敞开的窗帘已经被拉上,房间又回到了原本的黑暗。
沉闷的气息挤压着林婉君的呼吸,让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次触怒霍翎川。
她走到霍翎川面前蹲下,温声道:“我帮你擦点药,不然伤口会发炎。”
霍翎川如墨的双眸看着她,没有丝毫感情起伏。
林婉君暗自松了口气,用棉签沾了点碘伏,借着昏暗的光线轻轻擦着他脸上的伤。
霍翎川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心底紧绷的弦不觉被拨动。
但这种不明的情绪很快被脸上的刺痛打乱。
他眼神一变,打掉林婉君的手。
手背火辣辣的疼痛让林婉君皱起眉。
“唱。”霍翎川冷不丁地吐出一个字。
林婉君一怔。
“我让你唱!”霍翎川噙着满眼愠色斥吼道。
林婉君眸色微紧,双手攥紧了一秒后陡然松开。
她站起身后退了几步,在黑暗中唱起《玉堂春》。
可唱到一半,霍翎川突然道:“换一个。”
林婉君抿抿唇,抑住心尖的颤痛开口:“你想听什么?”
“《追鱼》。”
闻言,林婉君眼神一滞,紧缩的心都似是被撕成了数片。
霍翎川在用《追鱼》讽刺她鸠占鹊巢,讽刺她占了本该属于宋明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