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愣住,不明白他是何用意。
“帝君,我……”
桑冽皱眉,这是这些年来自己下达任务后,流烟第一次没有直接遵命。
他打断道:“无需多问,你听令便是。”
此话一出,流烟所有的话都被挡了回去。
她真的很想问桑冽,他明知自己身世,为何还要这样对她?
但最后却变成了寂寥的一个字:“是。”
桑冽这才满意点头。
“明日你便是芩儿的贴身仙婢,护她安危,退下吧。”
“是。”
流烟涩声领命,心底的苦楚让她再也没勇气待下去,转身便要退下。
却在刚踏出殿门的那刻,听闻桑冽的声音再次响起:“记得戴上面具,莫让青鸟族人看见你的脸。”
流烟脚步一顿,握着佩剑的手慢慢攥紧。
“是。”
翌日。
青羽山,青鸟族人栖居之地。
南宫芩儿正和南宫夫人说体己话,目光扫到站在堂中侯着的流烟,眸底闪过暗流。
“母亲,阿姐走失这些年,还是未曾寻到半点消息吗?”
南宫夫人怔了怔,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却还是叹声回:“前些年族中有老人说曾见到过一个和你容貌相似的女子,说是君主浮云殿内的仙婢,可你父亲派人去寻,帝君却说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看来没人知道阿姐到底身处何方。”
南宫芩儿看着流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后,她拉着南宫夫人继续絮叨家常,彰显母女情深。
流烟站在原地,耳边萦绕着南宫夫人刚刚的话,心中一阵翻涌。
回想起桑冽命令自己戴上面具的冷漠,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
傍晚时分,一行人返程回梵音谷。
路上。
南宫芩儿看着流烟心不在焉的模样,眼底划过抹冷意。
当日她对桑冽说不想入住鸾栖宫备受束缚,不过是一番推辞,想验证桑冽对自己到底有多情深。
谁知,桑冽竟会想出这样一出金蝉脱壳计谋,让流烟替她参加封后大典,打乱了她的全部计划!
“你跟在阿冽身边多久了?”南宫芩儿缓缓开口。
流烟闻声回神:“一千年。”
“我听旁人说,你是他自蛮荒之地捡回来的?”
流烟顿了顿:“……是。”
她不知道南宫芩儿为何要问这些,但还是一一回答。
“那你觉得在阿冽心里,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些?”南宫芩儿幽幽看着她。
流烟微怔,不明所以看着她:“南宫仙子这是何意?”
“没什么,玩笑而已。”
南宫芩儿笑了笑,眼底情绪意味深长。
至此,两人再无话。
流烟将南宫芩儿安全送往熠阳宫,才回到鸾栖宫。
她去温泉池洗涤了一身的疲惫,还有满心的杂乱。
回到寝宫,竟破天荒看到了桑冽的身影。
她一愣,忙走上前:“帝君。”
闻声,桑冽看过来,神情却带着愠色。
“你可知错?”
流烟不解看着他,心底不由得一颤。
“流烟不知。”
桑冽眉心紧皱,冷声斥责:“芩儿回程路上受了惊吓仙魂不定,你办事不利还敢狡辩?”
流烟一顿,后知后觉想起南宫芩儿最后对她说的那番话,顿时明白了什么。
“流烟办事,从无失利。帝君宁可信南宫芩儿的片面之词,也不愿信自己亲手栽培的死侍?”
桑冽语噎,但转而更为恼怒。
这是流烟第一次这般无所顾忌的顶撞他。
“还敢顶嘴,我要你何用!”
他扬手运转灵力为利剑,毫不留情地朝流烟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