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空喉间干涩,却只能说出一个“好”字。
她一步一步走向原本属于她的房间,便见她的东西已经被随意扔在了外面。
许青空攥紧了手,无端窘迫得难堪。
裴少安看着那像垃圾一般乱丢的衣物,眉头紧皱。
他声音轻柔却带着不满:“蓓蓓,这是怎么回事?”
“少安,人家不会收拾嘛,这种事从小家里就有人做。”乔蓓咬着唇,一脸委屈。
裴少安见此,无法责备乔蓓,便不耐的对许青空道:“你收拾好就走吧。”
他不看现在什么时间,也不管她要怎么离开,转身下了楼。
许青空花了两小时才回到家。
她打开门,一盏橘黄色的灯荧荧亮着。
看着那灯,许青空眼前漫上一层雾气。
无论她在不在家,母亲总会给她留一盏灯。
进门的动静惊醒浅眠的许母,她惊讶又担心:“青空?你这孩子,发生什么了?”
“妈。”
好像在暴风中七零八落的小船,找到最安心的港湾。
许青空只是说:“我没事,和房东有些不愉快而已。”
她早有自知之明,没告诉母亲自己和裴少安的‘婚姻’。
被许母赶着洗了个热水澡,天色便蒙蒙亮了。
她急忙换了衣服,赶去公司。
今日的提案确认会,是她这些年来耗费最多心力的成果。
但从五环外赶到市中心,三个小时都很勉强。
许青空迟到了15分钟,等她上了顶层,裴少安已经不在。
小秘书为难的看着她:“许助理,总裁说你既然迟到,就不用去了。”
“他还说……你既然不放在心上,之后就不用你负责了,让你把所有资料交给白经理。”
说完这句话,小秘书心里都觉得憋屈。
她是亲眼看着许青空为‘平江大桥’的提案忙活了大半年,每日最早来最晚走。
如今只是迟了一次到,总裁居然就把她所有的功劳给了别人!
许青空大脑一片空白。
她脸色惨白,努力想扯动嘴角,却怎么也做不出表情。
最终,她从喉咙里说出几个字:“我知道了,谢谢。”
坐在助理办公桌后。
许青空茫然的打开电脑。
看着昨夜完成的计划书,许久,她僵硬的抬了抬手指。
将主理人上‘许青空’三个字,一个一个删除。
然后发给了白经理。
裴少安一整天没有回公司,许青空收到一条信息。
——“青空,要记得来医院哦。”
心理诊所。
杜医生看着比以往眼神更灰暗的许青空,轻声问:“这些天感觉怎么样?”
“……我不知道。”许青空呐呐地答。
杜医生眼里浮起一丝同情。
他是在停用的平江大桥边遇见的许青空,那时的她说是考察项目,可正常人怎么会看着江面就一个下午?
“你太累了,必须让自己休息。”他声音轻柔,“工作是可以辞职的。”
“辞职?”许青空眼珠动了动。
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这两个字。
高中毕业后,她终于逃出许家,和妈妈住在一起。
上不了大学的她,只能去读夜校,后来误打误撞的成为裴少安的助理。
她不知是在问杜医生还是问自己:“我能辞职吗?从他身边离开?”
“当然!”杜医生肯定的回答。
“我……”许青空目光有了点亮。
突然,“叮叮叮!!”一阵刺耳铃声。
是许青空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一接通,裴少安命令的声音响起:“许青空,到裴家老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