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一声脆响,玉簪在殷寒时脚下化作齑粉。
这一脚,不仅踩碎了玉簪,也踩碎了桑凝竹的心。
她愣在那里,只觉得心里空空的,看向殷寒时的眼里也没有了光,整个世界都仿佛暗了下来。
原来,这百年感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在殷寒时心中,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再次对上桑凝竹的眼神,殷寒时心中的烦闷不减反增,似乎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不喜这种情绪,只得朝外高声喊道:“来人,将桑凝竹驱逐出魔界!”
“寒时……”
桑凝毓却在此刻叫住了他。
殷寒时转头,轻声问:“怎么了?”
“你不要怪凝竹,她只是一时做了错事,可她毕竟是我的姐妹,还是让她来参加我们的大婚吧。”
桑凝毓紧咬着唇,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似乎是对着殷寒时说出大婚这样的话有些羞耻。
“你还是太心软了,”殷寒时叹息一声,不过也没有违背她的意思,“那就先把她关到暗狱,等到我们大婚后再逐她出界。”
因为桑凝竹逃出一次暗狱,这次殷寒时便亲自将她压往暗狱。
暗狱。
桑凝竹被扔进了最深处的牢房。
此处布有上古阵法,时刻抽取犯人心血,使其衰弱。
桑凝竹本就身受重伤,此时心口生凉,脸上便连半分血色都无。
但她神色却很平静,只看着殷寒时毫无留恋转身离去的背影,轻声问:“桑凝毓到底哪里好?叫你如此爱重……”
殷寒时转身,没有回答。
只有他知道,桑凝毓有多好。
他幼时在桑家不知被何人推入后山洗剑池,洗剑池剑气入体,倘若他再多待些时候,便会筋脉俱断。
是毓儿拼命救了他,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子,硬是跳入洗剑池将自己从洗剑池捞了出来。
他不怪桑家看不起自己,也不怪桑家退婚。
那时的自己根本就配不上那个在千娇万宠中长大的女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成为魔尊,足以给她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所以再次相遇时,他想,命运还是眷顾他的,他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仙魔不两立,你若执意要娶桑凝毓,仙门百家怕是会联手讨伐你。”
桑凝竹本意是想劝告殷寒时,但在他看来便是心中不忿,挑衅他的耐心。
“冥顽不灵!”
他冷斥一声,扬手竟将两颗锁魂钉生生钉入桑凝竹的肩胛骨!
“唔——”
桑凝竹痛哼一声,接着痛得蜷做一团。
锁魂钉能锁住魂魄,更能锁住修为,使人变成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本来便勉强压制的伤一瞬复发,她重重咳出一口血来。
而殷寒时只是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桑凝竹闭上了眼。
那钉好似不是钉在肩上,而是钉在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桑凝竹已经疼得意识不清。
可恍然间她似乎又看到了桑凝毓的身影。
桑凝毓的确来了。
她看着牢里奄奄一息的桑凝竹,笑了起来。
“你现在就和离开桑家时的样子一样,可怜又可笑。”
桑凝竹眼神对焦上她的身影,没有回话。
桑凝毓不高兴自己的嘲讽没有得到回应,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说:“桑凝竹,你说桑逸平如果还在,这会应当已经扬名天下了吧?”
桑凝毓嘴角扬着笑,眼中却充满了恶意。
一句话,便让桑凝竹眼睛瞬间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