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未伸手探了探祝容修的额头,却惊觉温度烫得吓人!
她心中焦急,可如今却无法找到大夫。
她只好取出手帕,接了雨水打湿了轻轻贴在他的额头。
一遍一遍换着手帕,天将拂晓,温度才终于降了下来。
苏夏未松了一口气。
她脱力般跪坐在祝容修身边。
看着他睡梦中眉头都皱起,她忍不住伸出手。
她已经记不得上次,祝容修对她展颜一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苏夏未眨了下干涩的眼眶。
她轻轻唤了一声:“容修。”
睡梦中的祝容修剑眉轻蹙,她缓缓展开他的眉头。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真的生病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可眼中却好似含有万般无奈。
“等我死了以后,就不会让你丢脸了,你是不是就会笑了?”
“容修,你要记得我。”
她说着说着,竟已泪流满面。
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她喃喃出声:“我只求你记住我。”
苏夏未探身过去,将一个羽毛一般轻柔的吻落在祝容修放缓的眉心。
她含泪笑着,笑中满是求而不得的苦涩和悲凉。
次日一早。
祝容修撑着还有些晕眩的脑袋,摇晃着起身。
昨天他好像听见了苏夏未的声音,是她吗?
一块手帕滑落在地。
祝容修拾起手帕,那上面熟悉的花样让他一怔。
真的是她……
过了几日,开封府。
祝容修才回来,便听到禀报,花楼又有人闹事了。
衣襟里的手帕一瞬有些滚烫。
他脚还没进提刑司,就带着人前往花楼。
花楼。
祝容修刚踏进门口,就见到苏夏未点头哈腰的跟一个纨绔子赔着不是。
她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却还是谄媚的笑着。
祝容修脸色一沉,冷声开口:“苏夏未!”
苏夏未一抬头,对上眉眼含怒的祝容修,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那纨绔子见到祝容修,悻然住了口。
说了句:“算你走运”,就逃也似的离开。
“你是已经喜欢上这烟花地了吧?”紧盯着苏夏未,祝容修好似连齿缝都含着冷意。
苏夏未脸色又红又白。
这地方自然低贱,可是却能挣到救活奶奶的钱。
她本来也不高贵,又何必瞧不起谁。
“我……”她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祝容修说着,从怀中摸出那手帕,狠狠的扔了出去。
手帕轻飘飘砸在苏夏未身上,却似一把重锤砸进她心里。
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祝容修冷嘲一声,转身离开了,背影比以前更为冷漠决绝。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
那迟钝的痛才一点点从苏夏未的心口蔓延开来。
她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一口鲜血硬生生被压在喉咙口。
往后几日,祝容修烦闷的心绪丝毫没有散去,就连翻看卷宗时都开始走神。
“祝大人,知府大人求见。”小厮在门口通报道。
祝容修拢了拢眉心:“让他进来。”
知府匆匆走进。
“祝大人,还要请你随我前去,这案子实在无前例可依啊……”
祝容修听完,点了点头:“可以,您先请。”
两人往公堂走去。
……
两天都未曾合眼的苏夏未带着苍白的脸色被带上公堂。
可在与知府旁,身穿蓝色官袍之人眼神相撞的的瞬间,她整个人似被惊雷劈中一般,僵住了。
坐在上首的祝容修同样惊愕的望着跪着的苏夏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