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小院内。
时值盛夏,蝉鸣声阵阵。
‘啪’的一声脆响,从院中传出。
“这一巴掌是罚姑娘学不懂这宫里的规矩,官女子见了我身子都要低三寸!这般规矩都记不住,难怪侍寝时会被别的娘娘给截胡。”
沈琼瘫坐在地上,脸颊上浮现红印,火辣辣的疼。
掌事姑姑正垂着眼冷睨着她,语气中满是嘲讽:“不争气的东西。”
沈琼垂着眼攥紧藏在袖中的手,声音轻不可闻:“姑姑教训的是。”
掌事姑姑冷冷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小院。
沈琼坐在地上,烈日暴晒,阳光刺眼。
她进宫已有几月,家里花了大价钱将她送进来。
本想指望她在宫里做个妃子,替父亲谋个职位。
可这后宫妃嫔众多,沈琼好不容易熬到了侍寝那日,却被长翠宫的那位半路截了胡。
至今还未见过皇上一面。
沈琼出身商贾世家,地位还不如家中的丫鬟。
本该进宫的是姐姐,但奈何父母亲舍不得,便换成了她。
沈琼将眼中泪意掩下,踉跄着走进了卧房内。
官女子没有寝宫,只有一处偏院,小的可怜。
屋内的宫女下人们嫌在她身边没出路,耽搁了她们伺候有权势又受宠的娘娘,日日欺负着她消解怨气。
沈琼已经三日未进过食,靠在床上只觉眼前一片昏暗,沉沉睡去。
深夜。
房门猛地从外被推开。
沈琼此时已经饿的没有了气力。
她转头望去,一内侍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碗白米饭冷眼看着她,身后还跟了个小宫女。
他将碗重重一搁,掐着嗓子道:“九千岁今儿替陛下教训了那帮外邦蛮子,陛下高兴,各宫有赏,就算是条狗也有份,这饭就是姑娘的赏赐。”
沈琼听到有东西吃,也没在意那内侍说了什么,连忙起身拿起碗筷大口地吃起来。
她吃的太快,几度被噎住,沈琼捶着胸口,硬生生将那饭咽了下去。
内侍看了一眼沈琼的狼狈模样,嗤笑一声。
身后的小宫女好奇问:“九千岁可是那位司礼监掌印谢桓?”
内侍官瞥了一眼宫女,声音拔高了些:“闭上你的狗嘴!我们九千岁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沈琼听着那内侍官的话,扒饭的动作突然顿住。
谢桓这个名字,她从进宫起便听说了不少次。
有人说他诡谲怪异,也有人说他杀伐果断。
更有大臣私下骂他是个阉人,却不得不俯身唤一句‘九千岁大人’。
沈琼垂着眼,心想着自进宫起还未见过这位九千岁。
那小宫女瞥见沈琼手中见底的碗,冷哼一声:“吃完了就自己去厨房把碗洗了,还真当自己是个姑娘要人伺候了?”
沈琼长睫轻颤,口中味如嚼蜡。
……
别院外。
沈琼刚从厨房走回来,大门已经落了锁。
沈琼心里慌了几分,抬手拍打着门:“把门打开!”
宫女的声音从门内响起,语气里还带着嘲讽。
“这过了宵禁各宫都要落锁,这是规矩。想进来也可以,偏门那有个狗洞,别怪我没提醒你,外面可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大雨倾盆而至。
门内的宫女已经离开,只剩下沈琼一人。
她站在门外,浑身被雨水打湿。
沈琼无力地拍打着大门,声音凄厉:“放我进去!”
但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雨声。
沈琼靠在门上,身子渐渐滑落。
身边响起一阵脚步声,一道低沉轻笑从头顶传来。
她抬眼看去,一身着红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墨发如瀑,眉眼深邃,眼角处带着鲜红色的泪痣,面若桃花。
好看的勾人心魄。
“沈府上的姑娘?怎么这般可怜。”
男人的声音低沉,嘴角勾着抹笑意:“这宫中怕是只有我能救你……”
“求我,若是说的好听,指不定我便能予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