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将陨,天有异象。
舟樾闻讯赶来,打横抱起迟音就要离开。
与他擦肩而过之际,我强摁下心慌,故作轻松地调侃道:“帝君,一年之期未到,你要失信毁约,要了我的命吗?”
舟樾脚步一顿:“你先回天后宫。”
我带着阿妄回到寝殿,他年纪虽小,却什么都懂。
“阿娘别怕,阿妄会保护你。”
对上我崽恐惧且坚定的眸子,我心头既感动又泛酸。
现在我们等着舟樾,就是等着他来判刑。
可我越想越气,凭什么?
凭什么我和阿妄就要任人宰割,乖乖等死?
“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未免让阿妄多想,我送他出去,随后又让仙侍去找佛子龙洵。
仙侍回禀:“佛子他……去极域取遮那宝莲了。”
闻言我微微一怔。
极域终年寂夜,魔兽横行,我没想到龙洵会为我去闯。
不知道为何,我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出去找找阿妄,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别乱跑。”
过了个把时辰,仙侍回来禀报:“天后,小君赖在帝君那儿不肯回来呢。”
我愣了愣,阿妄的确是把舟樾当爹了,亲近得很。
舟樾虽然无情,总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
我心稍定了定。
“由他吧。”
我一个人不知在寝殿里等了多久。
却发觉外头异动倏地停了,说明迟音已经没事了。
我心头陡然颤了一下。
像是雷雨就要来临的前兆,无端的感到发闷。
我诧异地走出寝殿,却发现院中阿妄种的雪鸢昙花瞬间枯死了。
大脑有瞬间空白。
这些昙花都是阿妄以灵力滋养,平常我都不敢碰。
我放出联系去感应阿妄,却发现他的气息……
于三界中彻底消散了。
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明白,治好神女的究竟是什么。
悲哀与疼痛瞬间蔓延了全身,一种无法言表的苍凉和痛楚笼罩着我。
我脑子里灰蒙蒙一片,人却已经冲到了云霞宫。
舟樾眼神闪躲不敢看我,还死死堵在门口:“不许去。”
我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一巴掌朝他脸上扇过去。
“舟樾,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让阿妄靠近你!他把你当做阿爹,可你诱骗他,杀了他,当真是毫不手软!”
“是不是我和阿妄在你眼里,不是你口口声声要护的苍生,甚至低贱的不如草木?”
舟樾还想狡辩:“这是阿妄自己的选择!”
我眼底泛红,将真相全盘托出:“这些日子他喊你声阿爹的时候,你难道猜不到他与你亲近是为何?他应我对你的痴情而生,如今也因你而死!”
在舟樾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瞬悲伤与慌乱,以及疯魔的自己。
我心痛得浑身都在颤抖,从未觉得他那张脸这般恶心过。
“今日纵使同归于尽,我也要让迟音偿我阿妄的命!”
周身灵力倒灌,我的修为瞬间疯涨。
骤来的狂风吹得衣裳猎猎作响,天边月顷刻间化为诡异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