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宸身形微顿,这才发现沈书黎脸上神色十分精彩。
大抵是一种“大家都别活了”的慷慨赴死,亦是一种想开后的无所谓姿态。
萧景宸冷着脸瞥了她好几眼,抬手拉开了浮木门。
门外乌泱泱站了一群人,为首萧子旌一身明黄冠服。
见萧景宸当真从长春宫走出,众人一瞬哗然。
萧景宸清了清嗓子,先发制人:“本王怎么不知道早朝改在了长春宫上?”
大臣一怔,下意识回话:“没……”
萧景宸冷声打断:“那你们怎敢擅闯后宫?”
为首的萧子旌蹙了蹙眉:“皇叔,那你为何会出现在母后寝宫?”
语毕,众人纷纷醍醐灌顶——
“太后与王爷如此纠缠不清,臣恕难容忍!”
“此等德行有亏,霍乱后宫,有辱皇家颜面的太后,应处以极刑,警示后人!”
“臣附议!”
言官的附议声一拨盖过一拨,如雷贯耳,连绵不绝。
萧子旌眸色暗了下去。
一整夜过去,他安插的眼线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带着百官前来也实属无奈,这面子里子都是沈书黎自己不要的!
萧景宸神色淡然,掀开袖口露出手臂上的伤口:“昨夜长春宫潜入刺客,本王追查至此,却成了本王与太后纠缠不清?”
萧子旌看着萧景宸手臂上的伤,眸色一顿。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一直未曾开口的沈书黎。
是自己冤枉她了?
沈书黎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让她去刺杀萧景宸,终究是强人所难。
萧景宸冷戾眼神在众人脸上掠过,不怒自威:“众卿身为外男却私入后宫,又可曾把宫规礼教放在心里?”
百官面色一沉,顿时大气不敢出。
一旁的沈书黎眼中流露出由衷钦佩。
瞧瞧这反应能力,不愧是摄政王。
所谓请命,最后却如一场闹剧般散场,全然没了来时的正义凛凛。
……
三日后。
萧景宸打着调查刺客的幌子开始光明正大进出长春宫,不再遮掩行踪。
沈书黎靠在软榻上,胃里莫名反酸难受的厉害。
这时,门忽然被一把推开。
沈书黎头也不抬:“又来抓刺客了?”
刚刚说完,一阵刺鼻的酒气扑鼻而来。
沈书黎下意识蹙了蹙眉,起身看过去:“我去给你倒水。”
萧景宸却一把将她扯到身前,钳住她的下巴要吻。
沈书黎被这阵酒气刺激到几欲反胃。
她猛地用力推开萧景宸,捂着胸口止不住的干呕。
萧景宸脸色瞬间铁青,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拎起:“怎么,开始觉得本王恶心了?”
沈书黎皱着脸想要摆手说不是。
可体内实在难受的厉害,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
萧景宸终于察觉到不对,冲门外喊,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慌乱:“来人,传太医!”
太医来时,攥着医箱的手微微发颤。
已是深夜,摄政王居然在太后这里……想及此,太医行事愈发谨小慎微。
可饶是太医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在搭上沈书黎手腕那刻还是没忍住瞪大了眼。
萧景宸蹙眉,问:“如何?”
太医颤巍巍收回手,支支吾吾:“启禀王爷,太后娘娘这是……是……”
萧景宸染上不耐,冷怒:“说。”
太医吓得一抖,脱口而出:“恭喜王爷!太后娘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