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沈书黎脑海一片空白。
萧景宸勾了勾唇:“怎么,怕了?”
沈书黎猛然回过神,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她明明心里害怕的要命,表面却死撑着不愿意承认:“没有,反正,反正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
萧景宸脸一僵。
那些本来想好的话堵在喉咙里,噎的难受。
再出口时,没缘由带上了刺:“你若是跪下来求本王……”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
沈书黎跪的干脆利落。
她看着萧景宸:“好,我求你。”
萧景宸彻底被她气笑:“为了活命,你还真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话落,他转身跨步而去。
沈书黎看着他突然离去的背影,怔愣片刻。
等反应过来,她又愤恨的瞪了那背影一眼:“阴晴不定,活该没人敢嫁你。”
可说完,沈书黎心中又开始发慌。
她一点也不想死,她都还没有真正自由的活过。
……
那日之后,萧景宸整整五日没来长春宫。
殉葬一事还未了解,沈书黎心里又惊又怕。
她就怕哪天早上醒来就要被拖去先帝陵寝。
正想着,门口传来一声动静。
沈书黎抬眸一看,是贴身宫女打探消息回来了,立即起身:“有打听到什么吗?朝堂上大臣最近的风向如何?”
“每日上朝,仍有不少言官提及殉葬一事,但摄政王都睁只眼闭只眼,既没点头也没否决。”
不点头也不否认,这简直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这下沈书黎是彻底急了。
她正要说话,门却再次被人推开。
沈书黎正百般犯愁,看见来人是太子,便让宫女先退下。
待只剩二人,萧子旌沉声问:“母后到底打算什么对皇叔动手?”
沈书黎一怔,随即垂下眼帘:“这几日他未曾来找我,我没有机会。”
闻言,萧子旌笑了一声:“母后若是这样说,那儿子到是十分苦恼了。”
“想必母后已知道前朝众臣的进谏,你若再不动手……”
沈书黎不敢抬眼。
她自然知道,现在如若萧景宸不死,那便是自己被迫殉葬!
见状,萧子旌缓缓出声:“今夜母后装病引他来,伺机动手。”
话落,太子将一柄匕首递到沈书黎眼前。
……
入夜。
沈书黎一脸‘病容’的靠在榻上。
看着身侧放着的匕首,心情复杂。
“吱呀——”
门口忽然传来开门声。
沈书黎一惊,手忙脚乱的立即将匕首藏进被子里。
下一刻,萧景宸踏着夜色走进屋内。
他在榻前坐下,视线在沈书黎脸上扫视两圈,神情不明:“真病了?”
沈书黎应的有气无力:“嗯。”
她掀了掀眼皮,手在被子里面慌乱摸索匕首。
萧景宸顺手帮她掖了掖被角,气氛难得没有剑拔弩张。
他问:“太医看过怎么说?”
“就随便开了药方……”
沈书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萧景宸说话,心里忍不住嘀咕。
刚明明就放在这里的,怎么就摸不到呢?
“在找什么?”萧景宸忽然开口问。
沈书黎动作瞬间一僵,表面强装镇定:“没什么。”
萧景宸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宫殿里一时沉寂了下来。
沈书黎察觉到这份安静,心里有些发虚:“怎么不说话了?”
萧景宸只静静的看着她。
沈书黎心里更虚,被子里摸索的动作不自觉变得更慌乱。
可就在这时,萧景宸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沈书黎一怔,抬眸看过去,呼吸骤停。
萧景宸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柄明晃晃的匕首!
他冷冷出声:“是在找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