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辞长剑直指裴筝。
头上的斗篷被震落,一阵寒风划过,吹乱裴筝的发丝。
江溪辞抬眸看去,却见眼前人脸上正带着一银色面具,眸光深邃,只留朱唇在外,看不清面容。
江溪辞皱紧了眉头,厉声道:“故弄玄虚。”
话落,便以剑刃去挑裴筝脸上的面具。
裴筝后退两步,抬步举起右臂,弩箭从袖中射出,直击江溪辞。
江溪辞抬手以长剑格挡,兵刃相向,发出清脆碰撞声响。
此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信号弹。
烟雾布满了半片天空,发出刺鼻的浓烟味。
裴筝仰头看一了一眼那浓烟,便知是秦牧那边的计划已然完成。
她冰冷的眸子再次看向江溪辞,语气淡漠。
“王爷若在此处耽搁片刻,大夏皇帝的命怕是不保了。”
江溪辞看着那浓烟,心下一沉。
他定定地看了一眼裴筝,垂着的手渐渐握紧,随后翻身上马,向皇宫奔去。
待江溪辞走后,秦牧方才现身,对裴筝低声说道。
“公主,已按照您的吩咐烧了粮草,转移了私炮房的火药。”
裴筝看着江溪辞的背影,眸光闪烁,声音冰冷。
“召集全数兵马,随我攻城。”
皇宫内。
大殿之上,群臣在位。
皇帝身穿龙袍,一脸的少年稚气,满眼布满惶恐。
见江溪辞进了大殿,连忙下了龙椅,扑着向江溪辞奔去,嘴里喊着:“皇叔……皇叔救我!有人要杀我,是大周的人!一定是大周的人!”
江溪辞垂眼看着皇帝,眸中透露着寒气,他抬手握住皇帝的小臂,声音沉静冰冷。
“陛下,注意仪态。”
皇帝见江溪辞的神情,后背一阵发寒,只觉得恐慌。
他是被江溪辞拎上来坐得这个皇位,若自己不争气,他定随时将自己从龙椅之上拉下去。
皇帝强撑着挺直背脊,声音还带着颤抖:“皇叔,朕命你即可带兵围剿大周余孽!”
周围的群臣也低声附和道:“今日大殿之上,有贼子声称是前朝大周人氏,如今朝局动荡,陛下尚且年幼,摄政王理应再拔剑出征,稳固大夏江山!”
江溪辞闻言,皱紧了眉头。
脑海中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一日大雪,裴筝声声凄厉的诘问和今日那封休书。
她当真宁愿死……都不愿意和自己再沾染半分关系?
江溪辞攥紧了拳手。
苏丞相看着江溪辞,沉声说道:“王爷如此犹豫不决,莫非是动了恻隐之心?”
江溪辞回过神,心沉了下来,转头对上群臣们的目光,冷声道。
“本王如何决策,还轮不到你们来指点,”江溪辞扫了一眼众人,“通知禁军,围剿大周乱党余孽。”
……
城门外,兵马集结。
城楼之外黑压压的一片,举着带有‘周’字国号的军旗。
裴筝坐于白马之上,身披斗篷,戴着面具,冷眼注视着城门之上的江溪辞。
江溪辞眯起了眼,看着马上之人。
他竟低估了这些大周余党,五年内,竟能集齐数十万兵马。
两人目光如寒刃,遥望着彼此。
江溪辞将手中弓箭拉了个满月,对准了裴筝。
“弃刃归降,尔等尚有活路。”
裴筝嗤笑一声:“江溪辞,你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江溪辞闻言一怔,手中长弓抖了半分。
“你……到底是谁?”
裴筝缓缓抬起手来,将面具摘下,露出真容。
“大周唯一尚存的公主——裴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