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苒呼吸一滞,抬眸对上对上商亦辞那双漆黑的眸底,耳根发烫。
她偏头躲开视线,低下头佯装镇定去清洗画笔:“程同学,我要上课了。”
言下之意,别再拿她取乐。
她与商亦辞分明是天壤之别,她从不会痴心妄想。
商亦辞挑眉:“我有说过不让你上课吗?”
“不过今天等不到你的答复,我是不会走的。”
撂下这话,他的手离开了南初苒的脸,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
没一会儿,上课铃响起,老师踩点走了进来。
“今天我们来学习人物肖像,两个同学一组,分别给对方当模特,下课后交换。”
闻声,商亦辞转过头,颇有兴致:“我们一组。”
他压低嗓音,带着几分暧昧撩人的气息。
南初苒正想要拒绝,却见商亦辞二话不说拿来画具,在自己对面坐下来。
她手上紧攥着笔,却迟迟没落在纸上。
她微微抬头,就能清晰看到商亦辞棱角分明的轮廓。
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在他脸上落下一层温和而隐约的光影,他挺直的鼻梁在光影下格外分明。
南初苒看的出神,商亦辞探出头,眼底蕴含笑意:“南同学,好看吗?”
偷看被抓现行的南初苒,急忙收回目光,匆匆在纸上描下几笔。
接下来的整堂课,南初苒都没有再跟商亦辞有过任何交流。
直到下课后,窗外已经天黑。
南初苒逃一般走出教室。
……
三天后,旧城区筒子楼。
南初苒看着眼前昏暗的路灯,深吸了口气,步步往前。
今天是她的生日。
父亲在南初苒三岁时,就车祸离世,现在只剩下母亲跟她相依为命。
她抬手推开生锈的大门,一个铁盆就迎面砸了过来!
“哐当——!”
铁盆掉在地上发出巨响,额头上传来阵阵刺骨痛意。
紧接着,南母的骂声传来:“你个拖油瓶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耽误我改嫁!”
南初苒怔在原地,心像在刀上滚了一圈,痛的一窒。
缓了许久,她攥紧手心,才鼓起勇气朝黑压压的屋子走了进去。
满屋浓烈的烟味呛的南初苒胸腔发闷。
她走到南母身边小声开口:“妈……导员说我的学费该补齐了……”
学费的事已经拖了大半年,她也是迫于无奈才开口。
南母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叠钱,直接朝她砸来:“拿钱快给我滚!别回来碍眼。”
红色的钞票洒落一地。
南初苒咽下喉间的苦涩,弯下腰一张一张捡起。
她哑声问:“妈……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南木不耐烦的打断:“不知道!”
说完,她直接把南初苒推了出去。
南初苒紧紧攥着手里的钞票,心如刀绞的转身走出去。
连母亲都不记得她生日,那她又还能期待什么呢?
屋外,阴雨连绵。
南初苒垂着头,仿佛是一只毫无生气的木偶。
她拉开铁门,正欲出去。
可就在大门缓缓打开的那瞬,南初苒呼吸一窒!
只见商亦辞撑着柄黑色的大伞,手提蛋糕站在雨幕中。
两人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南初苒却觉得好远。
商亦辞将她的狼狈看在眼里,语调平波无澜——
“南初苒,你活的好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