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浓触碰门的手猛然一颤,眼眸中盈满了不可置信。
“你什么意思?”
郁茯苓似是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般,轻笑一声:“大学毕业的时候,你是不是给阿渡送了一封情书?你可能不知道,他当着我的面将情书扔进了垃圾桶。”
贺秋浓垂在身侧的手骤然紧攥,没有出声。
“如若你不相信,我可以现在打电话给阿渡,我们一起问问他。”
说罢,郁茯苓果断地拨通了顾昀渡的电话。
不过几秒,电话就被接通。
男人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态度,苦涩蔓延贺秋浓整个胸腔。
她低垂着头,只是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阿渡,你还记得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收到的一份情书吗?”郁茯苓语气自然。
那头沉默片刻,才带着笑意道:“当时收到那么多封,我怎么记得你说的哪一份?”
郁茯苓却不依不饶:“就是毕业聚会那天啊!”
顾昀渡似是想了起来:“不是都扔了吗?陈年旧事你还要吃醋吗?”
贺秋浓的脑子嗡嗡作响,两人后面的对话她再也听不下去。
她猛地推门走出了包厢,离开了秋月阁。
原本还算明媚的午后,突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冬日里的冷空气让绵雨像针般刺得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发疼。
贺秋浓却好似没有察觉般,一个劲的往前冲。
她不想让奶奶看出她的异样,选择回了上林苑。
浑身湿透的回到家,别墅一如既往的死寂。
贺秋浓像行尸走肉般机械的洗完澡,将衣服换下。
她看了看清冷无声的客厅,鬼使神差的播放起了婚礼录像。
贺秋浓蜷缩着身体窝在沙发里,将声音调到最大。
严贺两家联姻,婚礼自然盛大。
忘了是哪位好友提议,他们竟也像普通婚姻一般,弄起了接亲的流程。
贺秋浓其实已经不太记得那一日的记忆,那时到最后只觉得很累,但也残存着甜蜜的味道。
如今再想起来,苦涩和难堪涌上喉口。
屏幕里的画面不断变幻。
贺秋浓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年前青涩的自己。
那时的她笑意盈盈,浑身散发着真正和相恋许久的爱人迈入新阶段般的幸福气息。
而现在,单方面的爱意消磨,贺秋浓真的开始觉得有些累了。
纷杂的思绪交织着沉重的身体,贺秋浓的头有些发晕。
没等她反应,身后突来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看这些做什么?”顾昀渡的语气掺杂着显而易见的不喜。
贺秋浓倚靠着沙发,缓了缓不适:“没做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有这段录像。”
顾昀渡走到沙发前,果断地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别看了,一段黑历史有什么好回顾的。”
他不耐烦的话语彻底击碎了贺秋浓剩余不多的眷恋。
十几岁的情谊绵延十年,单方面的消耗不足以强撑一辈子。
贺秋浓眼睫飞快的颤动,她退缩了。
适当的放弃,不算输家的吧。
贺秋浓想起奶奶的支持和郁茯苓的挑衅,她仰起头看着离自己四五步远却又好像隔着天涯的男人,轻声道。
“顾昀渡,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