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南耳边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荆野洲,正对上他眼眸:“我……”
林母一把把她拽进来:“他是怎么带坏你的,赶紧交代清楚!”
林安南脑中懵然:“……交代什么?”
这句话换来林母更重的怨恨。
她将砸烂锁的日记本摔在地上:“你日记里不都写了吗?荆野洲是怎么缠着你的,再给老师们说一遍!”
日记本被摔开,纸张和她的心事散落一地。
林安南手脚发麻,声音由小及大:“你为什么要看我的日记?!”
为什么从不顾她的感受,为什么可以肆意控制她的人生?!
就凭她生了她,就可以肆意践踏她的自尊吗?!
林母更怒:“我不看,我等着你被他带去舞厅和她妈妈一样做舞女吗?!”
话还未完,一直沉默着的荆母突然上前:“你什么意思!”
林母讽笑:“我难道说错了吗?”
她眸光转向荆野洲,继续说着:“我女儿前途无量,要是因为你耽误她保送,你赔得起吗?”
林安南看向不远处的少年,他垂着头,身侧的手松了又紧。
在这一刻,她心底涌出无数荒唐念头。
如果现在荆野洲愿意带自己逃跑,那去哪里都无所谓。
她早就受够了。
可下一秒,荆野洲低沉声音传来:“林安南没有和我早恋。”
“是我单方面纠缠她,都是我的错。”
话落,教务处一片死寂。
林母得意一笑:“都听见了吧?这件事可不能再怪到我女儿身上了。”
荆母拽了一把荆野洲:“加上这个处分你就真要被退学了!”
“你还要我跳多少舞去赚钱买学校给你上,你为了她,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吗?!”
老师神色复杂的看向二人:“你们先回教室吧。”
林安南发懵,被荆野洲带出了办公室。
两个人再次一前一后的走着,林安南看向荆野洲的背影,声音很轻:“为什么……”
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认错?
而荆野洲没有回头。
他声音发沉,充满疲惫:“你妈说得没错,我这种人只会耽误你。”
林安南想解释:“她……”
可才开口,就被荆野洲打断:“就到这吧,林安南。”
“我接近你,不是想看骄傲的白天鹅低下脖颈。”
少年的背影在林安南的视线之中不断缩小,消失不见。
回荡在她耳边的,只有广播声——
“高三(1)班荆野洲、林安南违反我校规章制度,造成不良影响。”
“现经决定,给予林安南警告一次,荆野洲留校察看处分。”
……
一个月后,学校天台。
林安南浑浑噩噩的坐在墙角,看着自己手机上的课表发懵。
从那天之后,她再没见过荆野洲。
手机忽然传出刺耳铃声。
她垂眸看去,是林母打来的电话。
按下接通,林母的声音传来:“林安南,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地步!”
“舞也不跳了课也不上了!你是要逼死我吗?!”
屏幕上忽然跳出条短信。
发件人是陌生号码,却叫林安南瞳孔骤缩。
她颤着手点开了短信。
短信很长,写着荆野洲密密麻麻的叮嘱与劝诫。
林安南眼眶渐红,氤氲着水雾。
透着泪,视线变得好模糊。
她只看得见短信的最后一句话——
“林安南,以后你就当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