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宇殿内站满了等候多时的大臣。
见北洺婉终于到来,彼此之间面面相觑,暗潮涌动。
一名白发老臣率先站出道:“听闻殿下前两日才得知决堤一事,莫不是专于玩乐而误了国事?”
北洺婉一甩袖袍:“本宫还未问责你们尸位素餐导致灾民暴起,你们倒先质问起了本宫!”
片刻后有人小声道:“但殿下处理此事确是太晚,恐是辜负了北梁王重托啊……”
很快有人附和。
“殿下刚接手朝政就绯河决堤,难道是上天看不惯北梁未来国主,特以此预示吗?”
北洺婉脸上已阴云满布。
正在此时。
“诸位这般,是视北梁国尊卑规矩为无物吗?”
竟是魏东亭去而复返!
他撩动袖袍,昂首阔步。
明明未看任何人,但大部分朝臣都低下了头颅。
他不疾不徐,视线锐利:“何为君臣?你们办事不妥才导致百姓受难,更以下犯上口出狂言,这北梁究竟是谁在做主!”
“我已派人前往,若查出决堤一事与朝中之人有关,按律当诛九族!”
朝臣噤声。
北洺婉见他手段如此高干,心生佩服。
他目光在朝臣间扫视流转,最后落在了北洺婉的身上。
“臣身为国师,未能替公主分忧,臣自愿罚俸一年,并写请罪书示于天下,方给黎明百姓一个交代。”
北洺婉惊愕不已。
古往今来多少权臣想名垂青史,若有这请罪书,便是一大污点!
朝臣见此,只能作罢,纷纷离去。
朝臣散尽,北洺婉才问出心中所想,声音有些颤抖:“你为何帮我?”
“决堤一事已失了民心,若百姓怪罪于你,倒不如怪我,如此,国方可稳立。”
他依然云淡风轻,但北洺婉心中似有琴弦断裂,震出阵阵回响。
“若殿下觉得对不起臣,不如日后将双眼擦亮看清身边人。”
他淡淡地抛下这句话,独留北洺婉一人呆呆立于殿中纠结此中深意。
一连过了数日,北洺婉日日在城外,和百姓同吃同住,左御辰也在一旁协助,流失的民心渐有回笼之意。
流民安置一事有所好转,北洺婉终于得空,提了点心打算只身前往国师府看望魏东亭。
左御辰得知此事,借着感谢之意,和她一同前往。
经人通传后,二人到了房内。
北洺婉将点心放于案上,轻声道:“灾民一事已慢慢好转,本宫特来府中告诉国师。”
魏东亭正在宣纸上标记预兴建避难所的点,闻言眼神竟然在食盒上短暂的停了几秒。
再抬头时,却见到了左御辰。
他视线很快冷了下来,看向北洺婉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臣的教诲,看来公主已当耳旁风了。”
“本宫……”
北洺婉正欲解释,左御辰站上前来行礼恭敬道:“臣听说那日您在旋宇殿救公主于水火之中,特来感谢国师。”
魏东亭放下宣笔,眼神似乎要将左御辰穿透:“我且问你,你隐瞒灾情导致公主受累,她被朝臣所指那日你偏偏抱病,到底是人为还是巧合?”
“决堤一事臣已像请求公主原谅,抱病回府也是公主同意,不知国师为何对御辰成见如此之深?”
魏东亭冷嗤:“你好大的本事,句句都拿公主当挡箭牌。”
她无奈出言阻止:“御辰,不要再说了,国师于我有恩。”
左御辰一滞。
“你们回去吧,国师府容不得心术不正之人前来打扰。”
莫名其妙地被“赶”出了国师府,北洺婉也说不清是何心情。
魏东亭的话像一条蚯蚓一般钻进她的心房,关于左御辰那些事,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奇怪。
左御辰突然停下。
“公主,你另选驸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