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沉一身黑色西装,拿着一朵白菊,庄重的将它放在祭台前。
他看着眼前消瘦苍白的女孩,心里莫名的烦闷。
四目相对,他沉声说了句:“节哀。”
许自如眼神一颤。
随即深深的回礼鞠躬:“谢谢。”
两人再无二话。
无人知道季星沉这一日直待到葬礼结束才离开。
葬礼结束后。
许自如抱着爸爸的遗像回了一室寂静的家。
她一进去才惊觉这间屋子竟那么空。
明明许父不回家时也是这般,可那时候她清楚知道,爸爸总是会回家的。
许自如呆呆站在门口,竟在此刻才猛然惊觉——她的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此两个人的家变成她一个人了。
许自如将许父的照片放在床头柜上,在无声黑夜,放声大哭。
第二天,许自如的母亲苏安赶到了海市。
许家的客厅里。
苏安愧疚的看着许自如:“自如,和妈妈一起去京市吧……”
许自如淡淡打断她:“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里。我有家,我要待在自己家。”
苏安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哽咽道:“你一个人留着这里,谁照顾你?”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许自如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不会走的,爸爸就在这儿,我得陪着他。”
苏安哑口无言,抱着许自如哭了起来。
许自如一怔,没有拒绝突如其来的拥抱,却也没有回拥。
许自如复课的那一天,已经近期末尾声了。
从她进教室的那一刻起,喧闹的教室就寂静了下来。
许自如眉眼冷漠,视而不见的坐下看书。
周围的议论声渐起。
终于有个男生鼓起勇气走上前,低声对许自如说了句“对不起”,说完就走了。
许自如执笔的手一顿,却没有回应。
接下来的几天,四面八方都开始道歉。
口头的,或者传递纸条的。
许自如内心却毫无波澜。
以这样的方式得到的歉疚,她不需要。
但饶是许自如冷漠以对。
老师们小心翼翼的保护态度,同学们怜悯的目光。
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许自如失去父亲的事实,她觉得疲惫又无可奈何。
索性期末考很快结束,她迎来了寒假,得以喘息。
放假第一天,她在小区门口遇见了戴着帽子口罩的季星沉。
许自如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
许自如的心重重一跳,低声道:“有什么事吗?”
季星沉打量着眼前的人,她瘦了很多,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起来。
季星沉将手中的票递给她:“来给你送票。”
许自如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才发现竟是星光电视台的乐队决赛门票。
许自如瞬间就想到,前一阵子李寒在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谈起季星沉。
“沉哥带乐队参加比赛,爆火了。”他激动得如同爆火的是自己。
周围的人也跟着赞叹道:“果然,厉害的人在哪里都顶顶厉害的。”
回过神,许自如有些无措的仰着头看着眼前人。
季星沉笑了笑:“许自如,邀请你来看我表演。”
许自如攥紧手中的票:“为什么……邀请我?”
季星沉双手插兜,目光直直看着许自如清澈的眼睛。
直把许自如看得不自在了才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就当是谢谢你当时在公交车上的话。”
许自如闻言一怔。
却听季星沉柔声道:“许自如,人生很长,要向前看,我在前面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