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里面还是机长制服。
安澜不禁想,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了。
两人没有搭话,季寒川率先走进去,安澜紧随其后。
走进里面,安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安母和站在一旁的许彤。
此刻,她才明白季寒川为什么会来。
安澜走上前,蹲在安母面前,发现她手里正紧紧攥着一部手机,嘴里念念有词:“抢我女儿丈夫……”
安澜轻声问:“妈?怎么了?”
一旁的许彤目光中带着些许鄙夷,语气却又无辜:“寒川,我正跟你打电话,她突然窜出来就把我手机抢走了。”
闻言,安澜刚想道歉,却见许彤紧紧靠在季寒川的怀中,嘴里的话立刻哽在喉间。
鼻子一酸,她慌忙别开脸,伸手去拿安母手中的手机:“妈,松手,一会儿我给你买好吃的。”
安澜想转移注意力,却不想遭到了安母的剧烈反抗。
“啪”的一声,安母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打的在场人猝不及防。
安澜倒在地上,本来有些苍白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
本就因季寒川和许彤的亲密而感到难受,这一巴掌彻底让她没忍住眼泪。
“妈……”
“你这个女人,什么都要抢我的!”安母骂骂咧咧地起身,又踢了安澜一脚。
一旁的女警赶忙把安母拉开。
虽然知道母亲有老年痴呆,安澜却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但让她更觉不堪的是季寒川的眼神,他就像个局外人,旁观着这一切。
她宁愿他不在场,看不到她的狼狈,她也不会因为他的冷漠而心凉。
安澜把手机强行拿了过来,还给许彤:“对不起。”
许彤斜看一眼她带着戒指的手,像是在教训她的不负责:“你是空乘没时间就算了,你丈夫都没时间照顾她?难道也不请个看护?”
安澜下意识地看向季寒川。
他面无表情,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
脸更疼了。
安澜抚了抚红肿的脸,语气低迷:“我丈夫去世了。”
此言一出,季寒川的眉梢一抽,脸色也黑了几分。
这话她居然说得出口。
许彤一愣,而后挽着季寒川的手臂,眼中带着戏谑:“抱歉,看你挺年轻的。”
安澜嗫嚅着有些干裂的唇,没有搭话,带着安母离开了警局。
在将安母送回家后,安澜就见她的婶婶李月正悠哉悠哉地看着电视。
“婶婶,我妈不见了你都不管吗?”安澜忍不住责备了一句。
李月头也没抬,口气不善:“我管得住?难不成我要拿根绳子把她绑起来?你要嫌我照顾的不好你就带走,我还不乐意看这个又傻又疯的老女人。”
安澜闻言,心里更是冒了火:“当初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我妈不要奶奶的遗产,你就会照顾她的,而且我每个月都会给你生活费。”
她的声音因为怒气有些颤抖。
“这疯子拿着钱有用吗?你要看不惯,就趁早带走,省得我烦心!”
李月二话不说就强行把安母推出门外,安澜忙去扶她,身后“嘭”的一声,门狠狠地关上了。
安澜心中有气,却又无可奈何。
她想带安母回家,但想到季寒川又打消了念头。
几番思索之下,她想起机场附近的那套公寓。
安澜看着手机中季寒川的号码,上一次拨出还是三个月前。
犹豫半天,她按下了拨通键。
待季寒川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安澜将有些困意的安母送进房中,看她睡着才走了出来对季寒川说:“麻烦你了。”
季寒川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我还以为你想现在就离婚搬走。”
他好像是故意在激安澜。
安澜的心因他这话泛起了涩意。
她转过身准备进房,不愿与季寒川同处一室。
突然间,她被眼前的人猛地一推,重重靠在墙上。
安澜抬起头,却被季寒川突然靠近的气息怔住。
他两手撑在她双肩上方,以一种禁锢的姿势将她困住。
“安澜,你的丈夫是怎么去世的?”
季寒川双眸像是一把利爪,抓住安澜黯淡的眼神。
安澜平静地看着他,反问:“我还有丈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