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位穿着略带华贵的青年俯身下马。
青年面容很是严肃,甚至还扫视着周遭焕然一新的场景,以及长跪在道路两旁的百姓。
随后博然大笑,随后挥手朝向韩生。
“韩兄,别来无恙!”
看着李世民变脸的速度,韩生内心只觉得一阵好笑。
倘若此时长安城,还是破壁残垣,或者还没攻进长安城,恐怕早已拿自己问事。
虽然内心这么想,但韩生也是立马迎合起李世民。
“回禀秦王,末将安好,唐公未一同前来?”
听闻这话,李世民并未理会韩生,而是微微一笑,上千扶起韩生,感慨道。
“韩兄,我们就先别谈论国事了,家父还在赶来的路上,找个地方与我小酌两杯甚好?”
见此情境,韩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拜别了跪在道路两旁的百姓,两人在红甲军队的陪同下也来到了一家临近的酒家。
虽然此时的长安城还没有恢复到往日的繁华,但是对于几个月前的长安城,至少已经有酒家开始营业。
两人踱步往前,韩生始终落于李世民一个身位只为承托出李世民的权贵。
两人纷纷落座,酒家的小二见此也端上了最好的美酒,便在一旁闷不做声。
几名腰间别挎陌刀的金甲侍卫也在门口等候。
一蛊美酒倒入了两人碗中。
两人惺惺相惜举杯互敬。
几轮之后,两人的脸颊都浮现出一丝红晕。
就在此刻,李世民话风突然一转,一脸严峻的看向韩生,带着一丝醉意问道。
“韩兄,现在群雄割据,整个隋朝动荡不安,手头上是不是有点兵便可以造反?”
此话一出,韩生半空举杯的酒碗突然停滞,但立刻便恢复正常,喝下了碗中美酒,带着醉醺醺的语气回复道。
“怎么可能...殿下...要是没有一个可以领导的人,再怎么多兵都是屁话!”
闻言,李世民把玩着手中酒杯,并为看向韩生。
“那你一个人占领整个长安城,这是否算得上是你口中的领导之人?”
“毕竟你一人统帅着如此磅礴的玄甲军,难道就真不想夺取一块封地...”
“这长安城的百姓,可都在诉说你的好呀!”
李世民虽带着醉意,可是这三问、句句诛心。
只怕韩生稍有不慎,李世民手中酒杯落地!门外的侍卫便会让韩生人头落地!
韩生没有说破,再次接连大口饮酒,眼中的醉意更加浓厚。
“末...将要是没有您的远见,只怕都想不到会打长安城,不过运气点...没有遇到什么强力敌人,轻而易举就给殿下打下来了!”
说完又是接连几口。
“嗝...末将的玄甲军,不都是您的部下嘛,我算个什么东西!我不就是一个会打仗的匹夫嘛...”
“百姓?!我不过是想让自己住的舒服点,谁管他们!”
听完韩生的回答,李世民嘴角闪过一丝不明察觉的笑意,随后再次举起酒杯。
“韩兄,别说了!别说了!咱们继续喝!来!干杯!”
又是几轮互相敬酒,最终韩生醉倒在了酒桌。
看着韩生的样子,李世民摆了摆手,门外守候的红甲侍卫也走了进来。
“主公!不杀?”
“暂缓!送他回府,他的存在可能会帮到我也说不定。”
“诺!”
说完,两名红甲侍卫也是扛起韩生,走向了韩生临时在长安的府邸。
看着韩生被远远抬走的身影,李世民眼眸微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用着所有人都听不见的语气自顾自说道。
“韩兄啊,我知你没醉....”
而回到府邸的韩生也被红袍副将接下,待红甲侍卫走远,躺在床上的韩生双目缓缓睁开。
看着在一旁恭敬等待的副将,韩生开口了。
“你觉得我到底醉了没有。”
听闻这话,副将严肃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笑意。
“将军的酒量,大伙自认是知道,能把将军喝醉的,整个大隋朝只怕没有这等人了!”
“将军并非酒醉,而是不愿清醒罢了。”
面对副将的语气,韩生莞尔一笑,默默摇了摇头。
“其实,我是真醉了。”
“醉了?醉了!”
韩生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一步一步走出大院。
只留下那位副将还在房内,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随后。
韩生一人独自走到了日渐繁华的街道,看着周围重新行起的小贩,重建的酒家店铺,沿路上熙熙攘攘的百姓,又是路边沿路大闹的儿童。
可这一切似乎都那么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仿佛其比昨日,他还站在布满着车水马龙的大街之中,可今日却是站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一切如梦般,但又无尽的真实。
突然,一阵凄凉感仿佛迎风而来,一瞬间便漫上了韩生心头。
周遭本该繁华的长安街道在韩生眼中如同变了模样一般。
重建的酒家,再次变化为断壁残垣的房屋。
行起的小贩,变成了浑身破烂,依附在墙角的浑身骨瘦如柴的百姓。
街道上,沿路的百姓也变成了朝他跑来的难民,脸上还复刻着对战争的恐惧。
大街上打闹的儿童,也昏厥在皮包露骨,痛哭的老者或者妇人手中。
韩生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任何一幕。
他伸出手来想抓住一位朝他跑来的百姓,可是手指却莫名其妙的穿过了那道虚影。
就在韩生纳闷之时,一排排铁骑也紧随那些逃难的百姓冲杀。
韩生准备躲闪,可是那群铁骑却奇妙般穿过,直逼后方的那群百姓。
百姓的惨叫,骑兵无情的捅杀,这一幕幕都那么的触动人心。
可韩生想去营救,可是这么也做不到。
随后,他继续向前走动。
沿路上的难民,尸体!
两侧断壁残垣,以及还在燃烧的推车,货架。
突然!
一道微妙的声音传入韩生耳中。
“韩先生?韩先生!”
因为这道声音,韩生周遭的场景瞬间又回到了之前那副繁荣模样,仿佛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存在过。
等他回过神来,面前正站着一位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
韩生眼眸一皱。
“你是何人?”
只见哪位黑衣男子微微拱手轻声道。
“主子有请韩先生劳驾,特意派我来接您!”
闻言,韩生面漏不悦,但还是回应。
“主子,谁?”
男子却神态淡然:“您一见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