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张良眼望着嬴墨白冷厉的眼神,不自觉的心中一凛。
他祖父连任韩国三朝的宰相,父亲连任韩国两朝的宰相,对韩国可谓忠心耿耿。
否则。
也就不会有博浪沙的惊人之举。
而韩国最后的君王韩安,早已被秦国处死。
但张良这些年一直都在仔细搜寻,已找到韩王安流落在民间的血脉韩复。
韩国的旧贵族集团,围绕着韩复、张良。
在暗中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势力,但当年强大的韩国,也抵挡不住秦国的铁骑。
这么点人,自然也是复国无望。
因此张良提出与其它反秦势力合作,并且力求在反秦联盟中占到主导地位。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被嬴墨白一眼识破。
但还是硬着头皮,勉力说道:
“我主韩复,乃韩王安幼子,遭惊天之变,负累世之仇,有噬心之恨!”
“呕心沥血,卧薪尝胆,誓要覆灭暴秦!”
“今已尽得旧韩贵人相助,有弩箭之利,甲胄之强!”
“若我主登高振臂,旧韩之地必群起而呼,云集以应!”
“天下风云,我主可一言而动!”
张良说着说着,俊秀如妇人的脸上,已隐隐现出悍然凶杀之气。
墨云已然神色激荡,郑心玉更是眼现精芒。
仿佛有韩复带领,马上就可以杀进咸阳宫中,将始皇帝拉于马下。
嬴墨白静静看着他,无一丝变化。
“如此!”
“我主可能为副盟主否?!”
张良的声音依然锐气无双,有着万物皆在掌控的从容泰然。
却让嬴墨白多少有点意外。
?
说这么老半天,就是为了个副盟主?
合着。
这就是用最凶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子房兄所言甚是!”
“这副盟主之位,贵主自然当得!”
嬴墨白满脸含笑,万万没想到张良如此上道。
“至于这盟主之位。”
“今有一人,推红薯,创镇武,败匈奴,定二国!”
“有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之能,包藏天地之计,忧念万民之心!”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良义正严词,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
技术流出身的墨云,已然看得是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这个眉清目秀的,拍起马屁来竟然如此丝滑。
郑心玉等人都听得频频点头。
这个张良,算是把我们农家子弟的心声给说出来了。
“子房兄所言,虽然大体不差,但我还是受之有愧!”
嬴墨白手掌轻轻一摇,似有拒绝之意。
张良眼现急色,立时上前一步,正待再说什么,便听到。
“至于这盟主之位嘛,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
“一来,为联盟大计,必然要日夜操劳!”
“二来,暴秦势大,坐上盟主之位,只怕随时都有殒命为危!”
嬴墨白的眼神稍微有些黯淡。
在场所有人的气压都有些低,暴秦不是那么好反的呀!
这是一条充斥着荆棘与危险的道路!
“但是!”
“为了天下生民,我嬴墨白义无反顾!”
“若得天下能安,我虽死何妨!”
这一刻。
嬴墨白的话声无比坚定,他的眼神不再黯淡,而是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那是理想的光辉!
纵前路千难万险,我自一往无前!
“我等见过盟主!”
张良带头跪下,郑心玉紧随其后。
齐刷刷跪倒一片。
所有人脸上都挂满了沉重,望向成为盟主的嬴墨白,感慨着他的伟大与牺牲!
“今日,是我农家与墨家、韩国结盟,共促反秦大业!”
“接下来,我便为联盟定下章程规矩。”
嬴墨白开始给这个初具雏形的反秦联盟,定下种种规矩制度。
主要就是三点。
一是音讯互通,情报共享。
二是内部的人员、技术、商业可以自由流动。
三是对外的态度立场必须保持一致,但不得干涉各成员内部事务。
在将所有制度陈述完毕以后,嬴墨白环视一圈四周。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张良与墨云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盟主果真是惊世之才,您刚刚说的,我们没有一个不赞成的。”
嬴墨白爽朗大笑,豪气凌云。
张良带着一具特级钢甲,回了一趟旧韩故地,将结盟成功的消息告诉韩复。
但他并没有一直留在旧韩,而是马上就去了各地,联系那些信得过的反秦之人,其中有魏国的魏豹、魏咎,赵国的赵歇、陈余、张耳,齐国的田儋、田荣、田横,楚国的熊心、项梁、项羽。
甚至还一路北上,去了匈奴各个部落,还有穿越匈奴联系到东胡之人。
凡是确定他们具有反秦之心,做过反秦之事,便让他们都加入到反秦联盟中来。
墨云则带着一些墨家子弟,直接留在了广宗府。
尽管有系统给的特级战船打造术,但从图纸到实物,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有墨家子弟的参与,整个打造进程就加快了很多。
郑心玉给远在匈奴的陈铁牛,以及矮丽半岛的陈胜、倭岛奴国的韩信,都派人过去报信。
备述结盟之事。
她现在掌管着农家的情报系统。
全天下的农人,都是农家的耳目,消息传递得特别快。
“叔父,这里就是那广宗府了?”
“张良那厮所言,就是这里了吧?”
广宗府城门口。
一个身材高大健壮,满脸桀骜凶悍之气的青年,环抱着竖成长条的包裹,正在对身旁中年人说话。
“羽儿,悄声些。”
看上去就风尘仆仆的中年人,环顾一圈来往行人,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青年。
“叔父,你我将门之后,何必这般胆小怕事?”
满身桀骜之气的项羽,低头看了一眼叔父的手肘,有些不满。
项梁望着这个心高气傲的侄儿,无声叹了口气,正待说话。
可身后却传来一道豪放不羁的语气。
“将门弟子?!”
“可敢与我阿头曼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