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高的海拔让人有些呼吸困难。
加上严寒的气温,难以想象那些驻守在这里的边防战士是有着怎样坚定的信念,让他们能戍边在此这么多年。
华夏西域边疆军营。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车水马龙的街道。
只有数不尽的雪山高原,和老旧的哨岗平房。
“什么人?”
一声大喝止住了沈逸前往军营的脚步。
沈逸稍稍一愣。
难道央台那边还没有上报上去吗……
就在那名士兵准备让遣返沈逸的时候,一名军官从营地走了出来。
“是央台的沈逸吧?”
那名军官挺拔的身姿如同劲松般屹立在军营大门处。
“京城那边已经来过消息了,听说你是来采访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
从始至终,那名军官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是我自己申请的。”
沈逸向对方敬了个军礼,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对方回应道。
而敬礼的这个举动明显让那名军官有些意外。
“跟我进来吧。”
查看完沈逸的信息并回以军礼后,他便领着沈逸走进了军营。
“这里只是一个简单的驻地,条件并不是很好。”
“你要是想体验生活,或者做采访,你应该去华夏西域的基地才对。”
两人走在有些破裂的水泥地上,那名军官向沈逸解释着这里的环境。
“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不带摄像师,那你自己也不录吗?”
那名军官指着一个正在冻土上赤身训练的小队问道。
沈逸微微一笑。
看来这名军官以为自己是来作秀的。
沈逸正了正神,很正经的回道:“我来探望替我们戍守边关的战士并非代表我个人,而是代表整个华夏的老百姓。”
那名军官又一次愣住了。
眼前之人确实和那些作秀的人不太一样。
他再次敬了个军礼后缓缓伸出右手,“我叫欧阳飞,是这个军营的负责人。”
“沈逸。”
沈逸回以军礼,与之握手。
……
一天的边疆体验让沈逸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夜晚时分。
沈逸和一众军士围坐在室内拉扯家常。
望着他们一个个脸庞黝黑,嘴唇干裂,就连布满老茧的双手也被冻得通红。
沈逸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他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向众军士问道:“你们为华夏守卫边疆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每个人都不同,我在这有五年多了。”一位老兵举笑着回道。
“我已经在这八年了。”
“六年。”
“我是时间最短的,三年。”
……
这些战士们纷纷回应着沈逸的问题。
时间最短的都是三年,沈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所知道的是,这些战士自从来到边疆地区以来,便没有再回过家乡。
“这么多年守护在这,你们会想家吗?”
沈逸的这个问题,让战士们全都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们便回过神来,一个个脸上都露出释然的笑容。
“想啊,当然会想。”
沈逸深吸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这些笑容其中的苦楚。
“你们为华夏,为老百姓牺牲了太多……”
战士们集体摆手:“比起抛头颅洒热血的先辈们,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当沈逸想继续和他们聊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
那头传来了樊洪刚的声音。
“刚刚华夏西域军区发来了消息,那些战士的家属已经在前往你所在军营的路上了,想必马上就能抵达。”
“好的好的,麻烦樊老师了。”
沈逸不断的点头,一抹笑容抵消了原本有些伤感的情绪。
此时,所有战士都把目光投向了沈逸。
突如其来的电话和沈逸脸上有些不明所以的笑容,让他们有些诧异。
电话刚刚挂断,屋外便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哨声。
所有的边防战士不顾一切穿上大衣,在一分钟内全部在屋外空地上站成了一排。
这是华夏军人的刻在骨子里的反应。
沈逸裹上衣物走出平房,站在欧阳飞的身后看着他们。
西域高原夜晚的寒风格外刺骨。
但没有一个人因此而颤栗。
他们挺直身躯,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向后转!”
欧阳飞大吼一声。
所有战士整齐划一的朝后转去。
相互之间的间隔都不曾有毫厘的变化。
沈逸心中默默的感慨。
这便是纪律严明,铁骨铮铮的华夏军人!
欧阳飞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看从军营门口缓缓行驶而来的车辆,对着沈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逸心领神会,踏步上前。
一辆辆军车的轰鸣声响起,一道道刺眼的远光灯照射过来。
看着这些驶来的车辆,战士们的表情有些疑惑。
在这偏僻的边境军营,除了运送物资的车辆,几乎不会有车过来。
现在也没有到每个月运送物资的日子。
他们看着军车在沈逸和欧阳飞的身后停下。
随后,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位来自千里之外的华夏百姓。
这些人聚在一起,看着眼前战成一排的华夏战士,一个个神情激动。
他们正是这些边关战士多年未见的亲人!
这时,欧阳飞清了清嗓子,极其洪亮的喊了一声。
“马上便是华夏的除夕了!”
“国家为大家准备了一份礼物!”
紧接着沈逸眼神坚毅目视前方,大吼道。
“全体都有!”
“原地——解散!”
话音落下。
就在这一刹那间。
所华夏战士不顾一切的奔向他们的亲人。
看着这些心中牵挂多年的人,一时间华夏战士们有些不知所措。
有的不断揉搓着双手。
有的挠了挠脑袋。
有的捏住鼻梁目光闪烁……
两两深情的对望着。
不知过了多久。
有人终于忍不住,小声的说了句:“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