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婠栀站在寝殿外,牙关在颤,她的灵魂仿佛都在哆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寝殿。
她赤着脚,失魂落魄地走在宫道上,粗粝的青石板地让她觉得阵阵刺痛。
昨夜的大雨没有下够,此刻又是雷声阵阵,大雨倾盆,一瞬之间就将穆婠栀的衣衫打湿。
一路走回了芳月殿,她将宫中的婢女尽数赶了出去,独自一人窝在床榻之上,望着烛火发呆。
夜深之时,殿门外一阵响动。
随后一个黑衣人影忽然从殿外飞进,跪在穆婠栀的面前。
“太女殿下,您昨日在芳月殿受罚一事已经传到了摄政王府,大少爷特命属下接你回去。”
原来是她哥哥的人。
穆婠栀一怔,随后羞愧偏开头。
她的父亲是大梁朝的摄政王,母亲是南国的女皇,她本是金尊玉贵的南国皇太女,却因为爱上了沈恒,放弃了一切。
可她一意孤行,隐瞒身份入了宫,如今却沦落至此,怎么还有脸再回去?
穆婠栀缓了片刻,才冲暗卫摇头:“回去吧,就跟哥哥们说,我很快就能处理好现在的困局。”
那暗卫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叹了口气,悄然离去。
穆婠栀看着烛火,思绪飘远。
三年前,当年沈恒还未登基之时,她父亲领命带兵,沈恒随大军出征北境,那是她第一次见他。
后来,她装作小卒跟在他身边,他遭遇敌袭,是她从死人堆里将沈恒挖了出来。
也是她找草药,替他医治受伤看不见的眼睛。
她更是冒死替他引开了敌军。
沈恒分明承诺过,待他即位后便娶她做皇后,怎么就不做数了呢?
怎么她就成了柳若词的替代品了呢?
想着想着,穆婠栀浑身一阵发热,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穆婠栀忽然被人从床榻上一把抓起!
她睁开眼,却见沈恒冷着眉目,怒声喝道:“你这女人如此恶毒,我不过让你跪了片刻,你竟然就给若词下毒!”
莫须有的罪名,沈恒张口就定下。
沈恒但凡对她有半点真心,都不会这样对她。
穆婠栀此刻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悲哀辩解她:“陛下日夜守在柳若词身边,妾何时给给她下过毒?”
沈恒眉间染上怒意,冷脸甩开穆婠栀的手。
“前些阵子御膳房分发到各宫的点心,御厨说是你授意为之,若词吃了你的点心便中毒卧榻,你还想狡辩?”
穆婠栀失去重心,重重摔在地上。
迷糊间,她看见了淑妃的身影,正站在沈恒的身后冷笑着。
她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花朝节岁,她的确让御膳房给各宫分发了点心,但她绝没有对柳若词下过毒。
穆婠栀看着沈恒,踉跄地撑着身子站起来:“妾没有下毒,愿以死明鉴!”
沈恒却冷哼一声,抬手扼住穆婠栀的下颌。
“死?你以为你的命多值钱?来人!将贵妃打入慎刑司,严加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