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寒意的风扑在顾雪妍脸上，冷的让她无法控制表情。

半晌，裴晟然才迈开腿，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走向徐莞。

这一瞬，顾雪妍顿觉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痛意跟着苦涩在心中蔓延。

她不知道裴晟然和徐莞说了什么，只记得徐莞离开前看自己的眼神。

那可怜弱者的眼神……

裴晟然一如往常揉了揉顾雪妍的头：“放心吧，我已经替你跟小莞说清楚了，你对我的爱只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

闻言，顾雪妍喉间一梗。

她想否认，想大大方方承认那就是自己的心里话。

可裴晟然坦荡的目光夺走了她所有的自信，让她越觉得自己的爱情卑微如尘。

“谢谢……”

顾雪妍麻木地扯扯嘴角，自我催眠着这是最好的结果。

车子一路向裴家老宅驶去，没想到路上接到裴老爷子病发住院的消息，裴晟然只能掉头去医院。

病房。

白发苍苍的裴老爷子躺在病床上，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裴晟然和顾雪妍：“你们都订婚三年了，是时候结婚了。”

“爷爷，咱们是来关心您的，您提这事干什么？”裴晟然没好气地回了句。

老爷子一瞪眼：“真关心我这把老骨头，你就早点把雪妍娶进门，都三年了，你还要拖她多久？咳咳咳……”

顾雪妍忙拍着他的背顺气：“爷爷，您先别生气……”

“我不想在这个年纪做我不乐意的事。”

裴晟然的倔强惹来老爷子又一顿痛斥。

护士一脸不满地提醒道：“病人需要静养，请小声点。”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先离开病房。

住院楼下，裴晟然攥住顾雪妍，埋怨问：“你刚才怎么跟个木头一样，也不帮我说几句话。”

顾雪妍望着远方，目光微凝：“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知道什么？”裴晟然面露怒色地撒开手，“小莞好不容易答应复合，我不能为了你，放弃我后半辈子的幸福。”

他犹豫了几秒，又握住顾雪妍的手：“要不你跟爷爷说你反悔了，你根本看不上我。”

顾雪妍紧皱的眸子颤了颤：“裴晟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从订婚到反悔，裴晟然总是替她做着决定，丝毫不管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心痛……

裴晟然眸光暗了暗，慢慢放开了手：“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早到谈恋爱的年纪了。”

这句话像是把刀，扎的顾雪妍的心脏鲜血淋漓。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靠近不了爱的人不算痛苦，爱的人拼命把你往外推才是致命的。

“谢谢，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顾雪妍压着嗓子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头地走了。

裴晟然欲言又止，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情有些烦躁。

深夜，时针指向了十一。

房间里的顾雪妍才听见楼下的关门声。

她犹豫了会儿才起身开门出去。

裴晟然上了楼，神色淡然地问道：“还没睡？”

“有点渴，倒杯水喝。”

顾雪妍察觉到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下意识选择逃避。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裴晟然又开口：“雪妍，我觉得……”

顾雪妍停住脚，抓着楼梯扶手的手缓缓收紧。

良久，她才听见裴晟然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

“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时候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