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眼看着凤婉凝自杀的举动，却无力抽出剑身。

此刻要么斩断凤婉凝的手指，要么便是任由她剑入眉心而亡。

凌霄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她白皙完美的面容，鲜血自眉宇间流淌而下，犹如冬日里的红梅。

“砰！”

凌霄一脚踹在凤婉凝的肩胛，避免凤婉凝自寻死路的作为。

“噗！”

有了桌子的阻挡，凤婉凝依旧退出去几米远，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尚未长好的肋骨，因重击而再度裂开，凤婉凝疼的冷汗淋漓，可此时却浑然未决。

“凌霄，我一直倾慕你是保家卫国、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今日才知你竟是只会听枕边风的莽夫！”

暗红色的鲜血，滴滴落在她洁白的裙角，悄悄的晕染开来，勾勒出死亡的气息。

“凤婉凝！”凌霄怒喝，刚刚升起的那抹异样的感觉，在凤婉凝嘲讽的目光中消失无踪。

“我凤婉凝乃是天之骄女，却任你欺之、辱之、伤之，任由你喜欢的女人践踏尊严和性命，不过都是因为我曾心悦于你。今日，做个了断吧！”

凤婉凝抬手擦去嘴角血迹，运用内力，催逼体内的母蛊。

“你敢！”凌霄怒喝。

南霜身体未逾，母蛊被强行逼出，对她也是一种伤害。

“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还有两条母蛊落入凌霄的眼中。

他不由得后退：“两条，你怎么会？”

凤婉凝捂着胸口，笑看着他：“你是想问我体内为何又两条母蛊？”

“你不记得了？当年你出师北伐，不甚被敌军射伤，箭上带毒，无药可医……咳咳……是我亲手给你喂下的子蛊……而我体内的……”

“噗……”又是一大口暗红的血被吐出。

凌霄眼底满是震惊：“你胡说，当初救本王的是霜儿，要不是她本王早就死了。”

语罢，他想到什么：“你是想替冷月拖延时间？”

凌霄眼底满是嘲讽：“本王来之前，早让人死守府外，一只苍蝇也逃不走。”

凤婉凝听罢，心如死灰：“你是眼盲，任我将真相摆在你的面前，你都不肯承认。而我是心盲，才会误以为你是良人，失了帝女傲骨……”

她抬手擦去嘴角血迹，左手抽出腰间软鞭：“想杀冷月，除非我死！”

语罢，她凌空而起，凤婉凝出手便是杀招，冷觉的面容之下，却是肝肠寸断。

杀气袭来，凌霄将凤婉凝视作生死敌人，并未留意她眼中的诀别。

高手过招，屋外残垣断壁，摆设无一完整。

这是凤婉凝此生打的最痛快的一场，却也是最痛的一场。

两人落在屋檐之上，凤婉凝早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一直苦苦支撑。

只盼为冷月争取时间，助他逃出王府，有些劫，该由她来亲自解决了。

凌霄看着眼前布满杀招的女人，剑眉微皱，他竟不知凤婉凝一介女子，竟然也会武功，还出手如此毒辣。

果然，他没看错她！

正当凤婉凝手中软鞭朝着命门再次袭来，凌霄眼底一寒，不再收敛攻势。

可就那么一瞬——

凤婉凝却强行收鞭，那挥起的鞭子和凌霄的剑刃都朝着她的胸口而来。

凌霄脚步顿住，眼底布满震惊。

“你为何……”收手，不躲？

“母蛊死，你也活不久了。”剑插入心口，凤婉凝握着软鞭滑落而下，腥咸的味道涌上喉间，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痛楚，让她无法再扬起笑靥。

凌霄，自此，我们终不欠了。

她的眼里布满血雾，如同蒲苇的身体从屋檐坠下。

“嘭——”

鲜血从她的身下慢慢散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