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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死难料

沈廷琛今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披在外面的大衣随风拂过,显露出欣长挺拔的身影。

他看着苏梨一身白色婚纱,眸光微动,一步步朝着她走去。

“你的卖身契,我已经和贺礼一起送到许至君手里了。”

沈廷琛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神色,一张脸和平常一样冷峻,让人不敢接近。

苏梨看着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觉眼眶有些发热。

“沈先生,你不觉得时间很可惜吗?”她忽然问。

沈廷琛闻言,薄唇怎么也张不开。

苏梨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根刺:“如果早知有今日,五年前,我绝不会与你有任何瓜葛。”

人这一生太短暂,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浪费?

沈廷琛挺拔的身形微微晃了晃,目光依旧冷漠。

“嫁给他,你会比和我在一起幸福。”良久,他沉声说。

苏梨听着他的话,强忍着泪。

“都说戏子无情,我现在才发现,沈先生你比我心狠多了……”

说完,她快步与沈廷琛擦肩而过,坐上了婚车。

沈廷琛高大的身影倍显孤寂。

他转身看着驶远的婚车,眼底氤氲着复杂的情绪。

他静静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对身后的司机说:“去莫家。”

莫家大宅。

沈廷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莫柔开口:“多谢帮忙,不过这场戏到现在可以结束了,我马上就要离开。”

闻言,莫柔叹了口气,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我知道你爱苏梨,是为她好才做出这些伤她心的事,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怕她恨你?”

“怕,可上了战场我生死难料,也不想她为我蹉跎年华。就此忘了我,平淡一点也不错。”

沈廷琛说着,手指不断摩挲着握在掌心的怀表,那里面贴着张苏梨的照片!

他垂眸看着,眼中弥漫着深切的情意。

从他踏上这条不归路开始,就注定不配拥有爱情,国家当难,他无法坐视不管。

苏梨……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颠沛流离易或担惊受怕,都不应该再让她尝试了。

莫柔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萦绕着两人,直到她送沈廷琛离开。

莫家门口。

沈廷琛坐在车里,透过拉下的车窗对莫柔叮嘱:“答应我,别告诉她真相。”

莫柔点头,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化为沉默。

她想,男人或许永远都不懂,对女人而言最终的归宿或许就是到死都能陪在深爱之人身旁。

可惜,沈廷琛这辈子都不能懂了。

五日后西城前线。

沈廷琛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紧急事务,耳边充斥着枪炮声。

时不时引起一阵地震山摇,而他却岿然不动。

等声音平息了些许,他放下笔,垂眸看着手中怀表。

摩挲着上面沟壑的纹路,小心打开,照片上苏梨笑的很甜。

沈廷琛不由想起,她身着婚纱,含泪对自己说:“沈先生,你比我心狠……”

心底某处被扯的疼,沈廷琛轻轻拂过照片,喃声道:“若我们不是生在这乱世该多好?”

空荡的帷帐中,回答他的只有战乱之声。

沈廷琛默默将怀表放回胸口位置,低头继续处理各地的战报。

他想若是这次胜了,他就回去找苏梨,不管在不在一起,只要能在她身边护着她,陪着她就好……

“轰!”又是一阵巨响。

这时,帷帐突然被掀开,电报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看着沈廷琛说不出来话。

沈廷琛皱了皱眉:“怎么了?”

电报员声音哽咽着说:“北城被炸了!”

沈廷琛身形一晃,北城——正是苏梨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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