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长年阴雨连绵。
然而,在这待了一个月的乔隐已经习以为常。
她撑着伞缓步走在三一巷,最后停在坡上,静静的看着巷角的咖啡店。
记得以前上大学时,简怀笙每每下课都爱在这里买杯拿铁,再悠闲的走回宿舍。
忽然,咖啡店门被从里推开。
一个身穿灰色风衣,内搭白色高龄毛衣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手里端着杯拿铁,眉眼依旧凌厉,只是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令他看上去温和了些许。
是……简怀笙!
乔隐没想到时隔一月,会在和魔都相隔几万公里的大洋彼岸再遇见他!
眼看着细雨飘落,沾湿了镜片。
她不自觉走上前,将手里唯一的伞撑在他头顶:“拿着吧,别淋雨生病了。”
话落,又觉得这么说有讨好的嫌疑,便淡淡的补了一句:“省得你病了,星雨跟着担心。”
但简怀笙没有接,甚至退了一步,离开了伞下。
“乔小姐知道猫哭耗子吗?”
乔隐愣了下:“什么?”
简怀笙眼里一丝温度也无:“别假好心了,现在简乔两家的联姻取消了,你满意了?”
“联姻……取消?”乔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炸的脑袋浑噩。
自从出国,她就更换了手机卡,再没和国内的人有过来往。
出神间,只听简怀笙讥讽的话语:“是啊,多亏了您离家出走的妙计,星雨觉得对不起你,主动解除了婚约。”
“乔大小姐,为了达到目的,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雨滴砸在伞面,沉闷的“咚咚”声如擂鼓般敲着耳膜。
乔隐茫然失措:“我没有……”
明明她出国是想着成全乔星雨和简怀笙,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简怀笙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生厌:“乔小姐演技不错,希望乔氏破产那天,您也能这么自欺欺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乔隐一个人站在原地。
阴雨的寒冷仿若渗入骨髓般的刺痛。
回到西区的房子,她迅速换上那张许久未用的电话卡。
一时间无数的未接电话和短信涌入,乔隐没有在意,直接拨通了乔星雨的电话。
可是接连打了数个,都是无人接听。
她心里不安,最后连行李也没收拾,直接订了最近的航班回国。
魔都机场,
飞机刚落地,乔隐正要打车回乔家,手机先一步响起,是她的主治医生。
他声音略有激动:“乔小姐,现在有适合您的心源了,资料我已经寄到您家,只要签好字就能马上手术!”
闻言,乔隐脚步一顿,就连呼吸也跟着一滞。
其实心脏病好好将养并不是什么太大的病,就算严重些大不了做个支架,也都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一辈子。
但她的病不是,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源做手术,那她就是在等死。
可合适心源太难得,这也是乔母彻底放弃自己的原因。
但现在,找到心源了,她的病,有希望了!
过了半晌,乔隐强压下欣喜道了声谢,随即疾步朝别墅赶去。
不想刚一进门,一股烟熏味便迎面扑来。
她诧异的望去,只见乔母一张接着一张往壁炉里扔着什么。
待走近,她才看清躺在炉火里纸张,上面写着:心脏移植手术同意书。
乔隐望着炎炎烈火,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也跟着付之一炬。
“妈,你在干什么?!”她快步上前,想要阻止。
然而乔母闻声只是手一松,任由那些纸尽数落在壁炉里,顷刻间化成了灰烬!
乔隐不敢置信:“妈……”
话音未落,一记重重的耳光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乔母尖锐的声音扑头盖脸的砸来:“乔隐,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