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泽心下一慌,正要走进主厢房。
这时,厢房的门被人打开,一位玄衣男子走了出来。
赵瑾望着满身酒气的薛泽,冷笑道:“薛阁老回来得可真‘早’。”
“若是再‘早’一些,只怕就能称心如意了。”
薛泽听出他话中的讽意,不悦道:“五皇子这是何意?”
“何意?”赵瑾凤眼微眯,露出一丝阴冷。
“今日小桃若不是在宫门处遇见我,拿着我的令牌去请太医,姐姐今日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薛泽眸色一紧,看着赵瑾压抑的怒气,忽道:“五皇子对你的堂姐,可真是‘关怀备至’。”
赵瑾面色微变,沉声道:“她是我的姐姐,我自当如此。”
“姐姐?五皇子莫不是忘了自己的来历?”
薛泽的话一下刺到赵瑾的心里。
他非皇室亲生,这是他最避讳的事情。
赵瑾阴着脸,寒声道:“那又如何?我们自幼的情分不是外人可比的。”
“倒是你,姐姐当初下嫁于你时,若知道会有今日,定追悔莫及。”
话落,赵瑾嘴角浮现出一丝冷意:“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可笑至极!”
说完,他甩袖离去。
薛泽铁青着脸,站在原地。
过了片刻,才走进寝房。
只见床上女子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的愧疚。
半夜。
赵芷醒来的时候,睁眼便看见守在自己床前的薛泽。
薛泽见她醒来,温声道:“可好些了?”
她点点头。
薛泽抚了抚她的额间:“我将手牌给了小桃,以后可随意进宫传唤太医。”
昏暗的灯光,她看着薛泽熟悉的脸,流露出和从前般的温柔。
她忽然问:“阿泽,你恨我吗?”
成婚八年,她没能给他生下一个孩子。
在今天在书房,赵芷才知道他心中的不甘。
对啊,谁不渴望儿孙满堂,环绕膝下。
可她偏偏给不了他。
这突来的问题,让薛泽心口一窒。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恨你?”
赵芷眼睫微垂,“阿泽,你还记得成亲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没等薛泽回答,赵芷自言自语:“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若是两情难共,不若一别两宽。若你的心已经不似从前,我便成全你,放你自由。”
‘一别两宽……放你自由’几个字,让薛泽莫名一慌。
他长臂将赵芷揽入怀中,沉声:“今日在书房是我失言,你别生气,往后我多陪你。”
赵芷不喜欢薛泽似是因为被威胁而道歉。
她靠在他的肩上,喃喃出声:“阿泽,若人生只如初见,该多好……”
……
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真心改过。
薛泽最近的日子,常常早归。
就连外面他和李清婉的传言也渐渐消失,府里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今日我要去一趟邻县,三五日即回,你注意身子。”
薛泽身着便服,握了握赵芷的手。
赵芷抿了抿唇,从袖中拿出一个蓝色的荷包:“好,你将这个带上,可保平安。”
说着,给他系在腰间。
薛泽黑眸暗了暗,没再多说,与赵芷告别后就走了。
赵芷看着他的身影,莫名的不安。
两日后。
赵芷突然收到一封神秘来信。
‘薛泽不在邻县,他在城北永街巷第十三家。’
赵芷的心猛的一沉,握着信的手不断收紧。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备车。”
永街巷。
赵芷刚一下车,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只见那身影扶着一位怀着八九月身孕的女子往院内走去。
他的腰间,正挂着一枚熟悉的蓝色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