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伸出手,可还没触碰到沈南城,就被他一把推开。
沈南城蹙眉:“你又想搞什么鬼。”
安颜第一次没有死皮赖脸抱上去,她哑着声音开口:“我妈妈死了。”
她原本在等着沈南城回来,却接到了院长的电话来说,她妈妈从疯人院跑了出去。
她赶过去,却只见到了妈妈的尸体。
这是安颜梦中从没有过的事。
那一瞬,她的世界最后一根支柱倒塌,只剩这一束光还亮着。
安颜看着沈南城,颤着声音说:“南城,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
沈南城愣了愣,随即冷声说:“别在这里卖惨。”
一阵冷风袭来,安颜整个人僵住。
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心硬程度。
他根本就不关心她。
这时,沈南城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接起。
苏雨禾熟悉的声音清晰传进安颜耳边:“南城,你什么时候回来?”
只听沈南城语气温柔道:“我马上过来。”
安颜见沈南城抬步就要离开,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乞求:“别走……”
她心中难受极了,那种窒息的感觉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只能紧紧的抓着这束光。
安颜抬头对上沈南城深邃冷戾的视线,哽咽着开口:“求你了,哪怕只有今天一天。”
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在乎她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此时此刻,她真的不想一个人。
沈南城目光轻蔑:“你不会以为和雨禾的打赌赢了,我就会不离婚吧?”
安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浑身发冷:“我没有……”
她刚想解释,就被沈南城冰冷的话语打断:“别说是你妈,就算你死了,都与我无关。”
安颜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沈南城离开。
沈南城上了车,并没有立即离开。
他透过车窗看到安颜站在雨里,一动不动,许久,才进屋。
直到屋内亮起了灯光,沈南城才驱车离开。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明明这是一个连早就死去的母亲都能当借口的女人罢了。
这天晚上,安颜做梦了。
梦里,出现了她之前救过的那个小孩。
小孩问她:“你满意现在的样子吗?”
安颜一头雾水地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小孩似是而非的开口。
安颜沉默了。
“痴儿。”见状,小孩望着她,目光清澈,“爱别离,求不得,你若放不下,吾渡不了你。”
话音落下,一束刺眼的白光射来,安颜便醒了过来。
她醒过来,心中遗留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底很难受,但回想起刚才的梦,却又记不清了。
翌日,安颜将安母下葬。
望山墓园。
墓碑前,只有安颜和母亲生前的主治医生贺渊。
而她的父亲安正国,连面都没露。
安颜念起母亲对父亲的执念,便打电话给他:“我妈葬在望山墓园,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来送送她。”
话音落下,对面却传来安正国绝情的话语:“别拿一个早就死了的人打扰我。”
安颜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用力捏紧了手机,指尖泛白。
她连葬礼都没有办法为母亲举办,只能将她草草下葬,只因在商城人眼里,安母早已是一个死人了。
安正国身怀所有有钱男人的劣根性,花心,冷血。
安母因为忍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出轨,为爱而疯。
安正国嫌她丢脸,就将她丢进疯人院自生自灭,对外宣布这个妻子身亡,另娶新人。
安颜陪了母亲许久,才离开。
离开墓园时,贺渊医生将一瓶药递给她。
“你的状态不太好,记住,要按时吃药。”
安颜习以为常的将药接过,没有说什么。
她回到家,径直走向自己卧室,打开衣柜。
柜子里满满一层,都是和她手上的瓶子一样,还没开封的,治疗抑郁症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