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悬,雪色皑皑。
宫宴也早已结束。
留宿一事苏禧本想拒绝,可盛穆渊一句“你是要抗旨?”便让她无话可说。
也不知家里听闻她留宿宫中的消息后,该是何等忧心。
盛穆渊看她出神,抬手钳住她下颌:“在想什么?”
褪去华服的男人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随性。
恍惚间,苏熙好像见到了那个初识的他。
“臣……想起了当年在兵营的岁月。”
盛穆渊愣了下,没有说话。
气氛又静默了下来。
从胜战回京,苏禧还没有休息过,此刻不免有些倦懒。
烛火炸裂的声响更是催的睡意昏沉。
一旁,盛穆渊看着伏在榻边,已无声音的苏禧,眼神慢慢深邃了起来。
“阿熙?”他轻声唤着。
无人回应。
盛穆渊轻轻起身将人抱上了榻。
许是因为刚刚趴着的缘故,苏禧皙白的脸上印出了几道红印。
盛穆渊手指动了动,伸手抚上那片红。
触感柔腻,他喉结滚了滚,眼神也暗了几分。
他想不通,明明战场风沙刺骨,身为男子的苏熙是怎么做到肤如凝脂,同女子一般的?
盛穆渊捻了捻指腹,最后还是收回手,合衣躺了下去。
……
夜色沉沉,静默安宁。
苏禧再醒来,是被窗外的朝阳晃醒的。
视线慢慢清明,她瞳孔骤然一缩,攥紧了手,才遏制住下意识后退的身体。
眼前寸尺,是盛穆渊沉静的面容!
昨夜之事也慢慢涌上脑海,苏禧不禁自骂:她真是疯了,竟然敢在盛穆渊身边这么安心的睡过去!
她垂眸看着身上完好的衣物,确定没有露出破绽,才松了口气。
苏禧本想拉开盛穆渊环着自己的手,但瞧着男人的睡颜,她有些失神。
从盛穆渊离开兵营,他们有多久时间没这样同榻而眠,她又有多久没这样细看过他了?
许是她目光太过炙热,盛穆渊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苏禧猛地回过神,垂眸跪起身。
“臣逾越,请陛下恕罪。”
盛穆渊坐起身,没计较她的冒失:“苏将军昨夜睡的可好?”
他声音带着刚醒的哑意,听得苏禧心慌:“还……还好。”
盛穆渊挑了挑眉,坐起了身,刚要说些什么。
殿外传来太监的问询声:“陛下,该早朝了。”
闻言,苏禧本还有些浑噩的脑子霎时清醒:“臣身子不适,便先回府休息了。”
她甚至等不及盛穆渊回答,便疾步走出了殿门。
盛穆渊看着她慌张无措的背影,一双凤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
苏禧一路疾步回到苏府,快到出了一身的热汗。
推开闺房门的一瞬间,灰尘扑面而来。
苏禧被呛的咳了两声,才适应过来。
看这积尘,怕是她离京这几个月来,这房间就没人来打扫过。
苏禧目光黯了黯,自己动手收拾了起来。
收拾好后,她整个人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映出来的自己。
镜中人不像平常女子柔和,面容上带着几分少年气。
也因如此,这张脸和苏熙更是相像,也不会有人来质疑她的身份。
静静看着,苏禧脑海里却渐渐涌上昨夜的画面。
盛穆渊……有没有发现什么?
苏禧想了很久,却没有结果。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将军,宫里来人了。”
苏禧一愣,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苏府前厅。
苏禧单膝跪地,耳边是盛穆渊贴身太监的宣旨声。
“陛下有旨,将军苏熙守护大庸有功,朕心甚慰,特赏万两黄金,封忠勇候,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