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溪晚再次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帐篷。
身上的不适已经明显褪去,只是衣物黏在身上的感觉很是难受。
“水……”
郑溪晚声音嘶哑,她环顾四周,便看见林月清和陆景衍就在自己边上。
狭小的帐篷里挤着三个人,她视线落在了林月清身上。
思及昏倒前的事情,心中那阵酸涩再次翻涌而上。
“你终于醒了溪晚,吓死我们了!”
林月清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郑溪晚抬眸:“溪晚?我们有这么熟吗?”
闻言,林月清一愣,坐在一旁的陆景衍面色冷峻:“月清,你先出去。”
林月清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郑溪晚,落回陆景衍身上的目光缠绵又不舍。
帐篷帘掀开又落下,重归寂静。
陆景衍看着郑溪晚:“发烧了为什么不说?”
郑溪晚忽然觉得好笑:“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你就会不接任务,不去见林月清了?我只是发高烧之后走了五公里,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陆景衍冷笑一声:“少阴阳怪气,要不是怕你死了,你姐找我麻烦,我才懒得管你!”
帐篷内的灯泡忽明忽暗。
郑溪晚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讽刺,第一次感到百孔穿心。
她深深吐了口气:“我在你心里就是个麻烦,对吗?”
“不对。”
陆景衍声音平淡:“你是自大、荒诞、叛逆、眼里只有吃喝玩乐的败家小姐,是所有认识你的人最糟糕的回忆,你蛮横无理、自私自利从不考虑他人感受。”
“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这世上总有人需要你,比如说奢侈品店的销售,酒吧的酒保,你姐有你这样的妹妹,三生有幸。”
“陆景衍!”郑溪晚终于听不下去大喊,“我姐就是宠我怎么了?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凭什么说我?!”
“嗯,宠你,所以把你扔这儿来了。”
郑溪晚眼眶发热,紧咬着牙不让泪落下。
是她忘了,吵了这么多年架,自己从来没赢过陆景衍。
不是因为吵不过,而是因为她喜欢。
所以陆景衍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刀锋利,刺得她百孔千疮!
帐篷内一瞬寂静,陆景衍见她没再说话,也闭上了嘴。
沉默许久。
心中的酸涩与愤懑,还有白天里发生的事堆积在一起,郑溪晚久久无法平静。
良久,她笑了一声,将昏倒之前的那个猜想问了出来:“陆景衍,你对林月清那么好,不是喜欢人家吧?”
回答她的却是一片静谧。
他,这是默认?
郑溪晚心中的苦涩逐渐蔓延,却强撑着扯着嘴角笑:“既然这样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你去陪她呀,跟她睡一个帐篷,干什么在我这儿混啊,啊……陆景衍,你是不是不行啊?”
闻言,陆景衍瞥了她一眼,眸色逐渐深沉。
她好不容易占了一次上风,不肯退让:“被我说中了?你要是真不行,也不丢人。”
陆景衍深邃双眸漆黑。
在郑溪晚有些心虚的目光中,倏然起身,抓住她双手,直接按在头顶。
二人距离骤然被拉进,郑溪晚呼吸一窒。
她慌乱抬眸,对上他目光,就听陆景衍低沉的声音响彻耳际。
“我不行?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