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北川右眼皮猛然一跳，他的话脱口而出：“怎么？现在连你都开始帮她骗人了？”

池阳呆住了，他不可置信的开口：“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乔蔓病了，要我去医院看她？”

裴北川一声嗤笑，将池阳满腹的话堵在喉咙口。

池阳张了张嘴，艰涩的说：“当年就算林菲菲手没出事，她的实力也做不了主力队员，这些年，她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技术流女神主播，通稿满天飞，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裴北川拧着眉，眼神沉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事？”

池阳顿时满心愤懑，无力质问：“乔蔓才是你的女朋友，裴北川，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她一次？”

“相信她？”裴北川不屑冷笑，“我只信我亲眼所见！”

池阳沉默了。

最后他只说：“……你别后悔。”

电话被池阳干脆的挂断。

裴北川一怔，想起了三年前的事。

那时候乔蔓连续几个月评分低于林菲菲，极有可能被林菲菲顶替。

而那一天，裴北川是亲眼看着乔蔓将林菲菲推到了车轮下……

但这些事，他没必要和池阳说。

只是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奇异的让他烦躁不已。

这时，身后传来队友的喊声：“川神，主教练找你。”

裴北川收起手机，不再理会。

医院。

池阳无力的攥着手机，双眼红红的看着病房里戴着呼吸机的乔蔓。

“乔蔓，你爱的真不值。”

……

乔蔓梦到了三年前。

林菲菲抓着自己的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往车轮下倒。

乔蔓吓坏了，一抬头却看见了马路对面的裴北川，她一遍遍向他解释。

可她最爱的人，只回了她一句：“你令我恶心。”

“你令我恶心……”

梦里的话那么清晰，如同一把钝刀子，日日在她熟睡之后剜着她的心口。

心跳检测仪‘滴滴’的声音里，乔蔓终于睁开眼。

眼前一片模糊，一个模糊的人影冲上来，似乎在叫着她的名字。

“北川……”

一滴眼泪滑入鬓角，她声音微弱的喊着那个名字。

池阳没有听清，凑近了问：“乔蔓，你说什么？”

乔蔓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人。

她的眼中涌出一丝悲切，摇了摇头。

医生走了进来，乔蔓眼神望向一片黑暗的窗外。

她默默的想着：裴北川，此时此刻你会在哪儿？又是在做什么呢？

又过了几日。

尽管医生再三挽留，池阳不断劝阻，乔蔓还是坚持出了院。

她没注意到池阳的异常。

直到回到天南战队，队友们异样的眼神才让她心底一沉。

方峒拿着手机，神色纠结的问：“乔队，是你害得菲菲女神再也不能打职业赛，对吗？”

乔蔓愣在了原地。

回过神来，寒意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张了张嘴，轻声问：“你觉得呢？”

方峒的神情闪烁，乔蔓从他手里拿出手机。

正在播放的视频中，林菲菲含着泪坚强开口：我不怪乔蔓，当时她也是一时糊涂……

乔蔓不知此刻是什么心情。

她看了一圈队友们的神色，惨然一笑：“你们觉得什么就是什么吧。”

将手机还给方峒，乔蔓转身离开天南战队。

走出门口，雪花细碎的扑在她脸上，冷得她打了个战栗。

头猛地又开始抽痛，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鼻腔。

乔蔓捂住鼻子，抬起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浑身一僵。

裴北川大步走近，眼神讶异的看着她指缝溢出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