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彦箭步上前，将沈晴安扶了起来：“怎么了？”

沈晴安咬紧牙关，竭力保持清醒：“只是有点头晕……”

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凌司彦心底掠过丝沉闷。

进了门后，一个奢侈品袋被丢进沈晴安怀里。

里面是件淡紫色礼服裙。

凌司彦坐到沙发上，嘱咐了一句：“换上，妆不要太浓。”

沈晴安也没问缘由，攥着袋子便上楼重进浴室剧烈咳嗽起来。

血飞溅在洗手池内，她匆忙地打开水龙头冲洗。

沈晴安抬起头，看着镜中发丝凌乱的自己，神情恍惚。

良久，她才换上那件礼服裙，将瘀斑遮盖住后化了个淡妆才下楼。

凌司彦又拿出一双高跟鞋。

望着眼前亲自帮自己穿上鞋子的男人，沈晴安的心好像有了丝光亮。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凌司彦真的爱自己。

然而凌司彦接下来的话却像把刀子刺进她的胸口。

“瑶瑶今天很忙，你就代替她跟我去参加家宴。”

沈晴安面色一僵，只觉有盆冰水迎头浇在身上。

她突然想踢掉鞋子脱下裙子，好逃离这种让她窒息的悲凉。

“凌哥。”沈晴安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眼，声音嘶哑，“我不想变成她。”

凌司彦指腹轻抚她的眼尾：“当然，你从来都不是她。”

闻言，沈晴安呼吸微滞，心一点点下沉。

凌司彦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引诱：“你不是爱我吗？这点事都做不到？”

被爱的有恃无恐，深爱的输的彻底。

沈晴安又一次输给了他。

梧桐酒楼。

整一层都被凌家包下，除了凌家人，还有和几家凌家的世交。

不过二三十人的家宴，隆重的像一场婚礼。

沈晴安挽着凌司彦的手臂，原本的坦然大方也被这真正大家族压得步步小心。

紧张之余，她又不免失落。

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凌司彦的父母。

就在大家准备落座时，沈晴安脸色一变，匆匆丢下句“我去趟洗手间”就快步离去。

鼻血不断滴在洗手台上吗，红的刺眼。

她喘着气，脸色苍白的连腮红的遮不住。

沈晴安无助地一遍遍擦着，眼底一片恐慌。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

“怎么去这么久？”

凌司彦不耐的语气想针刺着沈晴安的心，她抑着颤抖低声回答：“肚子有些不舒服。”

电话那端沉默了会后扔下一句“快点”便挂断了电话。

沈晴安失神间，血不小心滴到裙子上。

她赶忙去擦，却终成了无用功。

沈晴安再也忍不住，泪水从通红的眼中滚落出来。

身心的疼痛像无数蚂蚁啃食着她残存的希望。

如果今天出了丑，凌司彦会怎么对她？父母又会怎么怪她？

忽然，手机又响了一声，是凌司彦的短信。

——你可以先回去了。——

看到内容，沈晴安愣住。

直到她走出去，在转角看见不远处站在凌司彦身边的林雪瑶才明白。

林雪瑶的裙子和自己的一模一样，气质却更从容。

而凌司彦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沈晴安黯然垂眸，迈着沉重的脚步落寞离去。

阴沉的天飘起了雨，行人步伐匆匆。

沈晴安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突然不知道该去哪儿。

晕眩感再次袭来，她踉跄着扶住路灯，冰冷的雨水让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模糊视线中，一个打着伞的身影出现。

沈晴安唇瓣轻颤：“凌哥……”

“小姐，你没事吧？”

陌生的声音让她回过神。

沈晴安仔细一看，是个相貌清俊的年轻男人。

她眼底划过丝失落，强撑着摇摇头：“没事。”

可下一刻，黑暗猝不及防地夺去沈晴安所有的意识。

等她再醒来时，那个男人穿着白大褂站在身边。

没等沈晴安道谢，他的话就像一道响雷在她耳畔震响。

“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