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内容飘进了唐以宁的耳朵。
唐以宁只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痒,她立刻捂着嘴猛烈咳嗽。
陆铭笙脸色大变,想要扶她,却被唐以宁一只手推开。
下一刻,她的身影便向着马路上飞奔而去。
计程车上,街边的景色从窗边快速略过,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像星星一样闪烁着。
唐以宁捂脸痛哭,胸腔里撕心的痛意连绵不绝。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妈妈不许她再进家门。
当妈的最懂自己的女儿,把她赶出家门,不再认她,她才不至于夹在家人和陆铭笙之间左右为难。
现在回想,母亲沧桑的眼里,满是压抑的心疼和懊悔!
唐以宁到陆氏集团大楼前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谁啊?!”
“是唐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她跳楼前控诉是陆氏害得唐氏破产,丈夫也因此而死,女儿还被冤枉成小三,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忽然,唐以宁能看到一辆担架上被抬出人群,那人被从盖到脚,上半部分染上了血。
唯独露出一只带血的手来,手上银色的戒指,赫然是唐母!
曾经最看重仪容的母亲,却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唐以宁终于明白,什么叫痛彻心扉。
她悲痛欲绝,弯下腰,五脏六腑一齐痛苦的叫嚣,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母亲就在眼前,她却眼前一黑,昏死在满天飞雪中。
唐以宁再度睁开眼睛,陆铭笙的身影映入眼帘。
床边站着的王主任说:“太太只是气急攻心,陆先生不用担心。”
陆铭笙见唐以宁醒来,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们先走吧。”
谁也没注意,王主任离开前别有深意的回头看了唐以宁一眼。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一片死寂。
陆铭笙转了个身面对着唐以宁,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的脸上阴暗不定。
“你醒了,热搜的事情,我不追究了。”
唐以宁眼眸动都没动一下,只空洞的望着窗外,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陆铭笙黑眸一沉说:“妈的遗体,我已经让人送回唐家去了,葬礼我会帮忙。”
唐以宁僵硬地转头,瞳孔里沉沉的映照着男人冷血的样子。
良久,她扯了扯嘴角:“需要我谢谢你吗?”
陆铭笙被她嘲弄的眼神刺得心底一痛,声音瞬间冷下来:“唐以宁,你妈是自杀,你要怪到我的头上吗?”
唐以宁闭了闭眼,终于承认,时光的大河漫漫,已经将她和陆铭笙七年的感情消磨得一干二净。
“放过我吧!”
陆铭笙心中一颤,满心的怒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压住心底的慌乱,呵斥说:“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唐以宁淡而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空洞的苍白:“我离开,不是正好给林冉和你的孩子腾位置吗?你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今天吗?”
陆铭笙咬牙道:“唐以宁,我警告你,别让我再听到你这种胡言乱语的话!”
说完,陆铭笙摔门离去。
三天后,唐以宁出院参加唐母的葬礼。
礼堂里,唐母身前最体面优雅的那张照片挂在正中央。
看到这张照片,唐以宁再也压抑不住鼻尖的酸涩,跑了出去。
却没想到遇到了林冉。
她一身红色的衣服,肚子挺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毒和嫉妒。
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她一直在关注着这些事情,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两人还没有离婚!
看着憔悴的唐以宁,林冉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
“你妈因为你死了,你还有脸参加她的葬礼?”
林冉看着唐以宁茫然的表情,恶毒地说:“我说过,让你和铭笙离婚,你不肯,我自然有办法。”
“是你!”
闻言,唐以宁什么都明白了,双目赤红,她撑着一旁的柱子死死的盯着林冉。
林冉瞥见从屋内走出来的身影,突然就往台阶下跌去,口中发出凄厉的喊声。
陆铭笙来得很快,将地上的林冉抱起。
林冉躺在他的怀里,哀哀开口:“铭笙,别怪以宁,她刚失去母亲。”
唐以宁看着眼前的闹剧一言不发。
陆铭笙转头看着神色漠然的女人,冷声说:“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