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枕棉有一瞬的呼吸困难。
心慢慢往下沉,无边无际,没有落点。
她在床边站了很久,才继续收拾。
收拾完,陆枕棉上了床,眼一错不错的看着身边沉睡的男人。
心,后知后觉的开始发疼。
阿沉,为什么,你我之间走到了这一步?
早上六点,陆枕棉如往常一般起床给沈沉戈准备早餐。
就好似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七点,沈沉戈按着太阳穴走到餐厅。
乍见陆枕棉苍白脸色,眉头狠狠一皱:“陆枕棉,一大早的这幅样子,你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有多吓人吗?”
陆枕棉一抬眼,男人脸上的厌恶明明白白。
她喉间一哽,慌忙低下头:“阿沉,我有些不舒服。”
“有病就去医院早点治。”沈沉戈却不耐地别开眼。
说完,他拿起衣服便出了门。
陆枕棉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良久,她哑声开口:“阿沉,我去看过了,医生说,我就要死了。”
空气中没有任何回应。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陆枕棉接起,传来陆母冷淡的命令:“上午回来一趟。”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
陆枕棉点开通讯录,看了一会儿沈沉戈的号码,最终按黑了屏幕。
她一个人回了陆家。
刚推开门,一个巴掌便罩了下来!
陆枕棉被打的偏过头去。
陆母怒气冲冲:“你说!为什么城南的生意会被沈少给了白家?”
耳朵一片嗡嗡声里,目之所及,是陆家其他人不耐而责备的目光。
陆枕棉心头发冷,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陆母上前抢过她的包,翻出手机戳着她:“给沈少打电话!”
陆枕棉别着头,沉默着。
陆母更气:“不打是吧,我来打!”
她找到沈沉戈的名字按下去,然后将手机猛地怼在陆枕棉脸上。
冰冷机身拍打着脸,陆枕棉被怼的不断后退。
每一步都仿佛站在深渊边缘,却无人拉她一把。
另一边,沈沉戈看着亮起来的屏幕,手挽在女人腰上,嗤笑了一声,便不再看。
白琳琅倒是问:“是陆小姐打来的电话吗?”
沈沉戈不答,翻身将人压了下去。
电话一直未被接通,陆母气急,一甩手,又给了陆枕棉一个耳光!
两边耳朵嗡嗡响,陆枕棉低着头,被陆母扯着头发拖到门口,狠狠推了出去。
“陆枕棉,连个男人都伺候不好,养大你有什么用?我警告你,这个周末你不把沈少带回来,我没你好果子吃!”
陆家的铁门“哐”一声合上!
陆枕棉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终于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她眨了眨眼,鼻尖酸的要命,却早没了眼泪。
离开陆家,陆枕棉漫无目的走着,却在广场上的电影院立标前停下了脚步。
她突然想起,刚和沈沉戈在一起时,他很喜欢带她来这种地方。
那时他总是笑着说:“棉棉,你这个人太冷清了,我带你去沾沾人气。”
其实,她不是冷清,只是她的世界太冷了。
而沈沉戈,却强行闯入她的世界,成了她唯一的暖。
身旁嘈杂的声音打断了陆枕棉的回忆。
她脸上的巴掌印,被抓得如同荒草的头发,让人无法不投来异样的目光。
‘精神病’‘哪里来的疯子’诸如此类的词汇涌进陆枕棉的耳朵,让她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少年时……
陆枕棉落荒而逃,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蹲下,浑身都在发颤。
这次,她自己拨通了沈沉戈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陆枕棉眼里溢出欣喜的亮光。
可还没开口,就听到对面传来一个女声。
“你好,请问哪位?”
陆枕棉一怔,下意识看了看手机,以为自己按错了。
可下一刻,电话那头却传来沈沉戈熟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慵懒。
“怎么了?”
手机从陆枕棉手中滑落,砰的一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