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气氛在两人间氤氲。
苏澜想,也许当初自己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真相,才会接受这段婚姻,慢慢爱上宋季渊吧!
自己也许试图好好经营这段婚姻。
可渐渐却发现无论怎么做,那个男人始终冷淡疏离,以至于到后来她逐渐失去了自我,做出各种疯狂的举动,使得众叛亲离。
宋季渊看着出神的她,眼里划过抹晦暗:“你不是说你忘了?”
他语气中满是讥讽和不信。
到现在,宋季渊还是不相信她失忆的事,还是以为自己在作怪!
苏澜心里酸涩蔓延,喉咙像被人紧掐般火辣发干。
想到这儿,苏澜心里越发酸苦:“季渊,嫁给你三年,你真的没有半点喜欢我吗?”
她不想纠缠失忆与否的事。
她只想要个答案,为小时候的自己,为深爱宋季渊却忘却的自己。
房间静默,灯光在宋季渊的脚下投出一圆阴影。
然后,就听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没有。”
话落,他迈步出门,没看苏澜一眼。
房间重归寂静,苏澜一个人站在原地,面色苍白,久久没有动作……
炽夏晚风清凉。
苏澜站在卧室阳台上,看着别墅院内被风吹的摇晃的枝条。
可看着看着,她不自觉转头望向宋季渊所在的房间。
暖光透过玻璃落在阳台砖上,也将男人修长的身影倒映在眼里。
苏澜不可抑制的想起男人那句干脆的否认,心像被嗟磨般,鼻子又泛起了酸。
她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一整夜,苏澜坐在床上,翻着手机朋友圈,看着上面记载的和宋季渊有关的点点滴滴,不得入睡。
直到第二天天亮。
天色浓云弥漫,风雨欲来。
苏澜看着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也许自己和宋季渊之间就是有缘无分!
想到这儿,苏澜侧目看向床头柜上的结婚证,缓缓拿起打开。
内页,照片上貌合神离的两人刺进眼里,也促使她做下了决定。
客厅。
苏澜走下楼,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的男人,脚步停顿了瞬,复又走上前。
“宋季渊。”
宋季渊翻报纸的手一顿:“什么事?”
“结婚证我找到了。”
宋季渊抬头看她:“你想说什么。”
“就今天,我们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
说出这话的一瞬间,苏澜虽不舍,却也释然。
宋季渊合上报纸,眉心紧皱:“苏澜,你最好适可而止。”
“我没在胡闹。”
苏澜尽量笑着,不让苦涩溢出眼眶:“这婚你不想结,我也都忘了,倒不如及时止损,免得拖累彼此。”
可她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只能感觉宋季渊的表情越来越冷。
但那感觉只是一瞬。
眼前男人倏然起身:“好,走吧。”
话落,宋季渊就往外走。
苏澜看着他修长的身影,眼神微黯,但很快便压下情绪,抬步跟了上去。
一路到民政局,两个人都没说话。
民政局。
宋季渊看着手里的号码,看向苏澜:“你确定想好了?”
“想好了。”
苏澜轻声回着,恰好窗口叫到他们,她便起身走了过去。
宋季渊望着她背影,眸色不明。
不到十分钟,离婚手续就办好了。
民政局门口,风吹树叶簌簌作响,不免萧瑟。
苏澜垂眸看着手里的离婚证,将宋季渊的递给他:“恭喜,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话落,她转身就要走。
宋季渊伸手将人拽住:“你认真的?”
苏澜仰目望着他,似乎要将这个人刻进心里。
半晌,才慢慢抽回手:“嗯,宋季渊,我不爱你了。”
闻言,宋季渊心震了一下。
他捏着离婚证的手蓦然收紧,眼神凛冽:“那你最好永远这么想!”
话落,宋季渊便上车离去。
马达声轰鸣,载着男人消失在车流中,再瞧不见。
苏澜好久才收回视线,掩去眼里的黯然,转身朝着另一方向走去……
东湖别墅。
宋季渊一人走进客厅。
管家瞧见,朝他身后看了看:“少爷,夫人没和您一起回来?”
宋季渊扫了眼他:“今天开始,宋家没有夫人。”
管家一怔,转瞬便明白了什么:“那夫人的房间,还要留着吗?”
宋季渊上楼的脚步停顿了瞬,刚想说“不用。”
可话在唇边打了个转就变成:“先留着,等她回来把东西搬走,再清空。”
“是。”
管家应声,之后便等着苏澜回来。
可是苏澜却再没回来过!
半月后,东湖别墅。
夜色冷寒。
宋季渊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机械女音,挂断了电话。
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点燃了根烟。
管家敲门而入,见状问:“少爷,苏家也问过了,没有夫人的消息。”
宋季渊沉默不语。
不知为何,苏澜离去他该开心的,可却莫名的烦躁。
宋季渊也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想要躲你的时候,是真的会消失不见。
想到这儿,他垂眸按灭了烟:“继续找。”
……
时光匆匆,转眼一年,苏澜依旧毫无消息。
宋季渊接到学校委派,去杭州大学交流研讨。
西湖之上一茶楼。
宋季渊到时,杭大的老师已在茶室内等着了。
两人闲聊几句,杭大老师便说:“这家茶楼开了很多年了,味道很纯,新来的茶师虽然年纪小,但很专业,你今天也尝尝。”
说着,按下了呼叫铃。
不一会儿,开门声响起,宋季渊顺势望去,下一刻却骤然怔住。
眼前人,正是消失了一年的苏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