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彦不忍的拍了拍季云烟的肩膀。

季云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扯着陆文彦的袖子：“明明已经做了手术，为什么会这样，陆医生，你告诉我……”

陆文彦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说道：“季小姐，很抱歉，如果您母亲早点动手术，手术的成功率会高一点。”

说完，他看了后面的季云暖和顾溪归一眼，离开了病房。

季云烟瞪大了眼，她想起被季云暖挥霍掉的那五十万，被陆文彦言语间透出的信息打击的倒退两步。

她转头，死死盯着站在一边的季云暖：“你听到了没有，季云暖，你听到了没有！是你害死了妈！”

季云暖眼里闪过一抹心虚，随即沉痛又委屈的说道：“姐姐，明明是你把钱拿去买奢侈品了，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季云暖，你没有良心的吗？”季云烟不可置信的朝她走去。

到这个时候了，季云暖还在颠倒黑白。

病床上被她间接害死的，可是她们的亲生母亲！

就在这瞬间，顾溪归上前一步，将面上惊慌的季云暖护在身后。

他低头冷喝道：“季云烟，你发什么疯！”

季云烟抬眼看着他，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她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眼前清晰，惨笑一声：“顾溪归，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身后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你这么做！”

“难道像你一样，一边吊着我一边勾着毕辞，才是值得的人吗？”顾溪归讽刺的开口。

见季云烟似乎要反驳，季云暖连忙轻声道：“姐姐，你做的那些事，妈都告诉顾少了。”

一刹那，季云烟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病床上已无声息的季母。

好似一盆冰水迎头浇在脸上，季云烟胸腔中为母亲不甘的怒意，这一刻，尽数化为苦涩和冰冷。

她爱的人，以保护神的姿态站在始作俑者身前，对她恶语相向；

她的母亲，在临死前还要为了妹妹，将她生命里的爱和希望，尽数剥夺。

看着片刻前还张牙舞爪的女人，瞬间塌下肩膀，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顾溪归心里划过一丝闷闷的情绪。

意识到这点，他脸色一沉，很快又重新冷下心肠：“你还有什么话说。”

季云烟扯动嘴角，笑的如提线木偶：“没有了，顾少。”

顾溪归见她这副样子，越发觉得她做戏已经出神入化。

他看了看季母的尸体，突然冷声道：“季伯母的葬礼你就不用来了，像你这种女儿，去了我怕她难过，死的应该是你才对。”

季云烟愣住了，脸色一点点的苍白，甚至觉得可能是她幻听，要不怎么会听到这个男人让她去死呢？

顾溪归没有再看她，转身就叫人把季母抬走了。

季云暖跟在他身后，嘴角不住的向上飞扬。

季云烟就这么呆呆的站在空荡的病房，许久，她才轻笑一声。

“顾溪归，如你所愿。”

三天后，季母下葬，季云暖和顾溪归走在队伍前面。

季云暖手里端着季母的遗像，哭的泪眼婆娑。

来客见季云烟居然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出现，纷纷指责她不孝。

季云烟远远跟在灵车后面，送了母亲最后一程。

人都走后，她才来到墓前，看着碑上母亲的遗像，眼中却无悲也无怨。

季云烟把一捧白菊放在墓碑前，轻轻说：“妈，这一世，你生了我，却从没爱过我。季云暖的事我不会再说，欠你的我还清了。”

她捂住胃，忍住那快逼得她窒息的疼，惨淡一笑：“现在我也要死了。你欠我的，也不用还，只愿我们下辈子再也没有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