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宁终于明白,原来人恶毒到一种境地,竟从根部就是腐烂的。
李知瑶嗤笑了一声:“你现在还配和我说这种话?我过来就是要告诉你,王爷现在只心悦我,我要你的性命易如反掌!”
她的视线在燕归宁枕边的赤翊珠一扫而过,眼神阴毒:“识相的话,你最好自己了断,免得脏了我的手!”
说完,她便推门离开。
守在门外的惜书的看着李知瑶离去,才走进了屋子。
惜书眼含疑惑,不由焦急问:“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那不是惜画吗?”
燕归宁摇摇头,心中掠过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吩咐道:“惜书,你去将我的金银细软收拾出来。”
惜书照做,将它们都收拾进包袱里。
就在她递过去时,燕归宁却握住了她的手,反手将那包袱塞到惜书手中。
燕归宁眸中恳切:“今夜你便速速离去,在这里陪着我只会是在等死。”
惜书一愣,眼中涌泪,拼命摇着头:“当日小姐从青楼里救下我,没有让我沦落失了名节,那时惜书便发誓,此生便是小姐的人!”
燕归宁双眼发红,冷斥一声:“快走!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说着抓着惜书的手臂,就要推出屋子。
惜书死死抱着燕归宁的手:“小姐!我不走!”
燕归宁看着她的模样,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还有人等着你,你每次偷偷绣的荷包和手帕都是给了他,那家伙之前还来找过我给你赎身……”
她也含了泪:“走吧……他在等着你。”
惜书的手松了几分,泪水夺眶而出:“小姐……”
燕归宁心一横,将包袱往她怀里一塞:“走啊!”
惜书紧抱着怀里的包袱,站了许久,才抹着眼泪说:“小姐,日后多多保重……”
她一步三回头地朝着院门离去,终于背影消失。
燕归宁倚着门扉,喉间哽咽,轻声喃喃:“你要把我的幸福也一起带着,好好过日子……”
当夜。
燕归宁被府里侍卫押着去了太医所住的客房。
她看着瓷白玉碗内漆黑一团的毒汁,视线落在眼前慈眉善目的太医身上。
她无声嗤笑一声,便毫不犹豫喝了下去。
两种相冲药性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蚀骨的疼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她死死咬着唇,可还是难以承受的痛呼出声:“啊!”
燕归宁感觉自己在生死之间徘徊,最后又痛得厥过去。
翌日一大早。
燕归宁在冰冷的地上醒了过来。
寒冷好似钻入了骨髓,她喉间苦涩。
可如今她只剩一个人了。
再也没有人会把自己扶回去,彻夜照顾。
燕归宁强撑着身子一步步走回暮雨院,脚步踉跄。
走到半路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前方几个丫鬟的谈论。
“那个惜书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到那名字,燕归宁脚步猛地一顿。
“是啊,居然敢行刺王妃,活该被王爷下令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