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妙怡浑浑噩噩出了咖啡店。
这几天一茬接着一茬的事让她濒临崩溃。
嵇妙怡感觉自己像被浪打上岸的鱼,程望舒和付真真就是寒风烈阳,让她痛不欲生。
回到山月居别墅。
偌大的房间漆黑一片,程望舒还未回来。
嵇妙怡打开客厅吊灯,慢慢走到二楼房间,从衣柜抽屉里拿出一个绒布盒子。
启盒,里面装着一枚镶着钻的铂金戒指。
这是当年程望舒得知她有孕后送给自己的。
她闭眼还能想起,当时他是怎样兴奋地从背后掏出这枚戒指再郑重地戴在自己手上的。
想到孩子,嵇妙怡又想起了今天付真真的话。
一时间,她脑内天人交战。
当初程望舒期待孩子降生的神情不像在作伪。
可付真真又为什么要骗自己呢?她明明已经得到了程望舒的宠溺与偏爱。
握着戒指盒的手不断收紧,嵇妙怡不敢一个人胡思乱想,掏出手机给程望舒打去了电话。
不管真假,她总该要问个清楚。
然而听筒里只响起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有节奏的嘟声一声一声像打在她心里。
一直到系统自动挂断,对方仍未接听。
嵇妙怡执拗地继续拨号,记不清打了多少次,才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程望舒有些失真的声音。
“有事?”
嵇妙怡嗓音沙哑:“回来一趟吧,我有事想问你。”
说完,便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程望舒看着挂断的通话界面,微微蹙眉。
这么多年嵇妙怡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温柔的小女人样,这样干脆的态度,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程总,十分钟后有个会要开,股东已经到了。”
程望舒沉思了阵儿:“延后,我有些事要处理。”
说完,便起身出了办公室。
一路疾驰回山月居。
程望舒一开门,就见嵇妙怡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
见他进来,嵇妙怡率先开口:“孩子没了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程望舒神色微变,但很快就被冷漠替代:“急着喊我回来就为这事?”
他语气里满是不在意,听得嵇妙怡心如刀割。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啊,她盼了那么久,倾注了那么多感情……
“为什么?”嵇妙怡一双圆润的杏仁眼此刻瞪得通红,“程望舒,那是你的亲骨血!”
“我的亲骨血?!”程望舒脸色冷沉了下来,“那你告诉我当年你和许复在酒店里是在做什么?,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你还要我跟你解释多少遍,我和许复只是朋友!”
嵇妙怡不理解,为什么六年感情,他对自己却连半分信任都没有。
程望舒没说话,只是眼里写满了怀疑与不信。
那目光刺得嵇妙怡心像破了个大洞,呼呼灌着冷风。
她这几天才知道,心痛,是可以被具象化的。
嵇妙怡掩下痛苦,忍不住问一句:“程望舒,这些年你到底有爱过我吗?”
程望舒嗓音依旧冷冽:“你觉得呢?”
想必是没有的。
嵇妙怡好像知道了答案,她声音颓疲:“是不是我签字你就会放过我爸的公司?”
“是。”
听到这话,嵇妙怡眼睫颤了颤。
好久,才再次开口:“希望程总能……说到做到。”
话落,她拿起离婚协议书,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