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深夜十点的医院大厅里寂静无声,而对于岑葵来说却是一种绝望和折磨。
从检查室走出来,医生便直接给她戴上了助听器。
调整好后,岑葵终于听到隔壁病房里一声压抑的咳嗽。
如获新生一般,她的眼眶中涌上些泪意。
医生站在她面前问:“现在能听到吗?”
岑葵连连点头。
然而医生的脸色却没有半点缓解:“别高兴太早了,你的病情比上次严重更多,助听器的作用撑不过一个月,之后……”
岑葵脸色一白。
剩下的话不用再说她也已经懂了。
她默默垂下眼睫,鼻尖泛酸:“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离开医院,岑葵失神地望着漆黑的夜空,心底一片凄凉。
一个月……
她怔怔地站了很久,终于拿出电话拨通了谢司樾的号码。
然而,怎么都打不通。
第五次失败后,岑葵后知后觉,谢司樾应该是拉黑了她的号码。
一瞬间,悲寂铺天盖地而来,像是涨潮的海水将她淹没。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岑葵回过神时便看到桌子上未完成的曲稿。
医生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
她想都没想,坐下便继续写。
谢司樾是真的生气了,那等她把这些曲稿写完,他应该会原谅自己吧?
岑葵不知道答案,却还是不顾一切将所有的精力都投进了作曲中。
一连三天,谢司樾没有再给她打过电话,而她却未曾休息一刻。
终于,最后一个音符落在纸上,岑葵激动地眼眶通红。
整整十首,每一首都是她的心血,都是她用最后的听觉换来的。
岑葵想马上去谢司樾的公司,临走前却又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万分,转而走进卫生间将自己收拾整洁。
一路上,她不断地在内心排练着等会要和谢司樾说的话,可怎么想都不满意。
明明只是五天未见,岑葵紧张得却像是五年没见,就连电梯数字跳到十七时,她的心都颤了一下。
走进工作室,迎面遇上了谢司樾的助理。
得知他在录歌,岑葵便走去了办公室等他结束。
半晌,身后传来开门声。
岑葵站起身回头看,嘴角扬起个笑容:“阿樾。”
不料,谢司樾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却沉了脸:“你来干什么?不是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自由吗?”
岑葵的笑容僵了半分:“不是的阿樾,我……”
“够了。”谢司樾冷冷地打断她,眼里只有厌弃,“我不想听你解释,马上滚!”
岑葵呼吸一滞,捏着曲稿的手缓缓攥紧。
不能走,他只是在生气,他不会真的赶走她。
岑葵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试图去拉谢司樾的手:“阿樾,你别生气,我留在别墅的确给你带来了麻烦……
谢司樾却直接避开了她的手。
他的举动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刺进岑葵的心脏。
但她还是没有放弃,又将手中的曲子递过去:“阿樾……这是我给你新写的曲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谢司樾彻底不耐。
他烦躁地抬手,将那沓稿子一把挥散!
一张张纸如同雪花般从半空飘散,遮住了视线。
这一刻,岑葵只能听见谢司樾冰冷的声音:“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不需要你写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