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九公主是我的主子。”

裴砚之将怀中的慕南烟抱紧，盯着楚颢轩的眼神就像是幽深的黑洞，不复温度。

“砚之，走吧。”慕南烟胸口刺痛难忍，不想纠葛。

裴砚之点头，两人从楚颢轩擦过，径直走上了一辆玄色马车上。

马车缓缓驶离了皇陵。

慕南烟靠在车窗上，疼痛让她脸色苍白无比。

“裴砚之，你知道得罪楚家，会是什么结果吗？”

她知道裴砚之身份神秘，可丞相府在大凉的势力不可小觑，不然父皇也不会强制她嫁给楚颢轩。

父皇曾说过，在大凉只有嫁给楚颢轩她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全。

这就像从龙潭转移到虎穴罢了，慕南烟明白，他们根本不在乎她的安危，只在乎她手中的权力！

“臣是公主的侍卫，只会听公主的吩咐。”裴砚之嗓音干净清冽。

“只会听我的？”慕南烟苦涩一笑。

她抬头注视着眼前这张自己爱慕了五年的脸：“那本宫要你永远保护我，不送我嫁人可以吗？”

裴砚之眸色沉沉：“臣答应过皇上，会送公主安全出嫁。”

慕南烟垂落的手，指尖深深地陷进了掌心，掐出了血。

眼中闪过的挣扎，最后慢慢化为了沉寂……

似乎大凉的这场大雨，再也不会停歇。

回到花溪院。

慕南烟无助地坐在床上，低头痴痴地看着门口。

已经三日了，看来父皇是真的走了，没人会再每天陪她吃饭，叮嘱她吃药……

“慕临渊，你又将我抛弃了。”慕南烟喃声呼唤着。

在这四下无人的时刻，她忍了多日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翌日清晨。

花溪院门口便堆满了彩礼：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被丞相府的人送进花溪院。

而一套套的凤冠霞帔也被送入了慕南烟的房间。

慕南烟的目光落在裴砚之的身上：“你说本宫出嫁的时候，穿哪一件好看？”

裴砚之垂眸，并没有看那些凤冠霞帔：“都好看。”

他没有敷衍也没有撒谎，慕南烟本身就是衣架子，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就算不施粉黛也可以碾压众人。

“那和苏浅浅相比？”慕南烟脱口而出。

裴砚之眸色微变，就这细小的转变也被她收入眼底。

慕南烟故作洒脱：“不必回答，本宫知道她是你未婚妻，在你心底，她肯定比本宫要好看。”

说完，慕南烟站起身对丞相府的人道：“你们告诉楚颢轩，本宫父皇虽然离世了，但本宫成婚该有的婚前仪式必须要有，这些凤冠霞帔，本宫不喜欢。”

一句不喜欢，所有的准备都要重来。

丞相府的人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多言，都清楚九公主娇生惯养、刁蛮任性。

就连皇帝死的时候，都没有掉泪，是真的心狠。

丞相府的人走了，但没过多久，楚颢轩便上门，带着赔礼的意思要约她出城散心。

慕南烟从五年被接到大凉京都后便再没出过京都，她看向裴砚之。

“今日本宫允你一日假。”慕南烟脸上带着牵强的笑，“毕竟我要同楚颢轩相约，带着你不便。”

裴砚之神情依旧，恭敬回：“臣会让派锦衣卫在暗处保护公主。”

慕南烟无言，与裴砚之擦身而过。

马车抵达城外，一行人停在河边。

日落的光柔柔地洒在河面上。

楚颢轩一身白色襕衫，风度翩翩，英俊的脸满是柔和：“南烟，除开媒妁之命，你愿意嫁给我吗？”

慕南烟盯着他手中的玉镯，这是传给丞相府的当家主母的。

目光落向四周，都是不熟悉的面孔，唯有那熟悉的飞鱼服。

她恍然想起自己给裴砚之放了假，他不在。

这时，楚颢轩轻抬起她的右手，就要将那枚玉镯戴在她的手上。

慕南烟瞳孔骤缩，慌忙将手收回，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转身往外跑……

“南烟……”

慕南烟没回头，她只想找到裴砚之，想要问问他，是否真的愿意看着她嫁给别人！

慕南本能的相信裴砚之不会离自己太远，不知走了多久。

“九公主。”

熟悉又有安全感的声音让慕南烟的心提到了喉咙。

她刚要扬起的笑脸，却因为一道青涩的女声，而彻底僵硬。

她听见对方说：“砚之哥哥，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