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走后,萧翊川眉心紧锁,视线蓦然停留在那张无人躺过的床。
他想起七年前新婚之时,他踏进夙云院,便见到苏溶月一身凤冠霞帔坐在床边,安静等着,他掀开盖头的一刹那,露出盖头下那张让人惊艳的面孔。
回想起她当初那双秋水盈盈般的眸子,满眼盛满了欢喜和对未来的期望。
萧翊川眼底暗了暗。
过了七年,他竟然还能清晰的忆起……
萧翊川强行将这些画面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快步走出那令人窒息的卧房。
来到厅堂,桌上已准备好了朝食。
他走过去,眼前仿佛出现了苏溶月的身影:“夫君,朝食已备好。”
他紧抿着唇,连朝食都未用便拂袖离开夙云院。
这府中上上下下都是苏溶月的身影。
这一切,都让萧翊川烦闷不已。
他驾马去了拱卫司,刚走到门前,正好碰上苏晨走出来。
苏晨停下脚步,收拢扇子,打量着他:“今日你竟来迟了?”
他向来都是严谨守时,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况。
萧翊川坐到桌案前,神色未变:“何事?”
苏晨笑得风流:“宋映雪自愿卖入风月楼,明夜登台,你不得到场?”
萧翊川拿过案上的公文打开:“与我何干。”
冰冰冷冷的四个字,让苏晨愣住了。
“明眼人都知她是为了你,她笃定你对她旧情难忘,才出此下策,想逼你一把。”
萧翊川剑眉微扬:“我和苏溶月有约。”
苏晨瞪大了眼看着他:“你该不会真对我堂妹动心了吧?”
曾经的萧翊川何时会在乎跟苏溶月的约定。
对她动心?
萧翊川满眼轻视:“我是去姻缘司,正式休妻。”
……
约定的日子,转眼即到。
一早,萧翊川就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色长袍,又让人把本就干练的头发打理了一遍,像极了京城风流的世家公子,英俊潇洒。
指挥使府的马车在午时准时停在了姻缘司不远处。
马车内,萧翊川意气风发的数着时间。
可半小时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从午时等到酉时,白茫茫的雪地里依旧没有看到苏溶月的身影……
这时,外面传来秦时的声音:“大人,要不要小人去催催苏小姐?”
萧翊川掀开帘子,看向姻缘司大门,目光微沉,可又很快缓和。
苏溶月果然是虚张声势,什么自请下堂,也不过是女儿家的那点手段罢了。
七年,苏溶月都不曾想过离开,现在她爹娘没了,苏家也没了。
她只有自己这一个依靠,又如何敢离开。
萧翊川薄唇不屑轻勾。
“去风月楼。”
鹅毛般的大雪肆意飘零。
连出行都困难。
而医馆里。
苏溶月靠在床上,用千年人参强行吊着命。
她回到苏府的第二日,病情便复发了。
此刻的苏溶月,脸色苍白的可怕。
李大夫把完脉后,深色凝重的和花槿来到门口。
风雪下,李大夫看着花槿期盼的眼神,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