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顾如雅迷蒙的睁开眼,是医院苍白的墻。
恍惚间,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
是爱丽丝娇柔的声音。
“人家好歹跟你6年了,她现在这样,你舍得?”
有人嗤笑了一声,是戚洛,他说:“这是她活该。”
这是她活该。
顾如雅如同被人淋了一头冰水,彻底清醒了。
却紧紧闭上了眼睛——她宁愿自己没醒来。
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推开了。
察觉到有人走到床边,她才装作刚醒,缓缓睁开眼。
入眼的,是站在床边医生和的戚洛。
医生拿着手电检查一下她的瞳孔,说道:“没什么事了,高烧退了。”
顾如雅只直直的看着戚洛。
医生接着说:“不过,病人转氨酶指数偏高,可能肝不太好。”
他转头对着戚洛叮嘱:“家属要注意一下。”
顾如雅垂下眼,在心里自嘲一笑。
得了肝癌的人,肝能好到哪去?
医生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出去了。
戚洛对医生说的浑不在意,他把手里一直提着的保温壶放在床头的桌上。
顾如雅睫毛抖了一下,认出了是沁芳楼的粥。
他们以前没钱时,最向往的酒楼。
也是这些年,她最爱的粥。
她看着戚洛将粥舀进碗里,语气里尽是埋怨。
“你这么大人了,连自己发烧都不知道吗?”
顾如雅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他这算是在关心自己吗?
她太久没有好好跟戚洛说过话,都不知道他关心是什么样的了。
戚洛将粥递给她,正要提醒她小心烫,就看见顾如雅生生咽下一口滚烫的粥。
她猛地咳嗽起来。
戚洛不耐道:“你怎么回事?”
正转身准备去倒水,顾如雅却一把拽住了他。
她抬起头,对上戚洛的眸子。
有些迷茫的问:“你现在对我的关心,是真的吗?”
戚洛怔住了,随即怒气上涌,甩开她的手。
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陡然间,顾如雅的脸变得惨白,浑身定住。
戚洛抿紧唇,把她手里的粥一把夺走,丢进了垃圾桶。
“不想喝就算了。”
他拿起沙发里的外套就要走,余光却瞟见,顾如雅还是捧着粥的姿势,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心里说不出的烦躁,拉开门。
这时,身后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戚洛,你要去找爱丽丝吗?”
戚洛愣住了,顾如雅从来不管他在外面的女人。
他刚开始还会心虚内疚,可久而久之,他便习以为常。
如今她乍一提起,他竟有不适应,半晌没说话。
顾如雅看着他的背影,哑声问:“你说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戚洛转过身,看见她眼里闪着水光,心猛的一抽。
顾如雅定定看着他,仿佛想望进他的心里:“你还会娶我吗?”
戚洛瞬间变得不耐烦,他啧了一声。
匆匆说着:“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叫护工来照顾你的。”
便关上门,大步离开了。
顾如雅听着戚洛的脚步声远去,消失。
窗外,雪大朵大朵的落着,带着淹没世间的架势。
屋内密不透风,可顾如雅只觉得冷风四面八方的浸到了骨子里。
她呆坐了一会,突然拔掉了手上的针头。
起身披起大衣,遮住病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医院。
风雪交杂,似乎随时都能将她单薄的身子吹上空中。
但顾如雅像没有知觉般的走着。
忽然,她在一个橱窗前停下了。
电视上正播放着一枚形状简单,花纹繁复的戒指。
广告中女声甜美介绍着戒指的含义:launité,一生一世只爱一回。
顾如雅眼睛闪烁了一下,推开了店门。
不一会,她便出来了。
她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买了那枚戒指。
顾如雅紧紧攥着绒盒。
她要向戚洛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