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拍。
苏清韵穿着单薄的旗袍,倚在寒风灌入的窗口,第二十一次点燃手中的香烟,手指早已冷得发颤。
装作享受般把烟送进口中,烟雾入口,又冷又呛的味道,如同一把钢针灌入,刺激得她本能蹙眉。
下一秒,果然又听到秦肆冷漠的命令:“卡!重来!”
出戏之后,那强压的难受再也憋不住。
“咳咳——”,苏清韵扶着窗柩剧烈咳着,喉咙都被刺激的有了血腥味,却听秦肆无情道:“苏清韵,你今天就是呛死在这里,也得把这一条过完!”
苏清韵咽下喉咙的腥甜,心中自嘲着,连秦肆这样的冷酷都能忍受,区区香烟呛喉又算得了什么呢?
寒风这么冷,她的梦早就该醒了。
想通之后,苏清韵终于挺直腰,抬起头来,冲镜头嫣然一笑:“秦导,我准备好了。”
回应她的只有一句冰冷压迫的:“Action!”
这一次,苏清韵如蛇一般倚靠在传遍,从轻巧点燃香烟,再到吐出细细的白色烟雾,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又妩媚。
烟雾缭绕下,她慵懒睨过来的模样,艳杀四方。
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被这惊心动魄的美镇住,隔着镜头,秦肆和苏清韵对视,两人的眼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
秦肆都忘了喊卡,最后还是清醒过来的女副导演喊了一声:“过!”
这一条终于结束。
苏清韵脱力滑倒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
秦肆从摄影机的面前站了起来,神色不明凝着苏清韵,他刚想上前走,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痛呼。
接着,就听魏雨萌的助理高声嚷嚷:“啊呀,雨萌姐,你的手被木刺划破了!”
秦肆的脚步立刻调转,朝着屋外的魏雨萌走去,口中还关切责备:“你不是最怕疼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马上带你去消毒包扎。”
说着,他小心翼翼抱起只是手破了皮的魏雨萌,朝外急走。
苏清韵把一切看在眼里,喉间的腥甜怎么也压不住。
等到他们的身影不见,她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暗红的血触目惊心,把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
男主演过来询问:“苏姐,你这情况有些严重啊,我送你去医院吧?”
苏清韵摇了摇头,沙哑道谢:“不必了,谢谢。”
她已经够狼狈了,此刻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疗伤。
之后没有她的戏份,苏清韵跟副导演请了假,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嗓子果然是受伤了,做完一系列的检查,苏清韵带者口罩,累的疲惫靠在角落的墙壁上稍作休息。
报告单还没有出来,有的检查也要明天才能做,明天,她该用什么理由请假?
秦肆会同意?
想到他,就想到了他小心呵护魏雨萌的模样,心口一阵钝痛。
这时,身侧传来一道犹豫的清朗男音:“清韵,是你吗?”
她扭头一望,这才发现,来人是五年不见的陆忱。
陆忱笑得一脸温润,他还是记忆中那个待人和善温润的公子。
“真的是你,好久不见。怎么你一个人来医院?秦肆呢?这都五年了,你和他的误会应该解开了吧?”
苏清韵鼻尖一酸,她和秦肆之前的误会不会解得开了。
当年为了气走秦肆,她故意说自己变心,拉来好友陆忱当挡箭牌,那是她走的最痛的一步旗。
效果……
好极了。
偏开头压下眼中水雾,苏清韵才装作若无其事转移话题:“确实好久不见,五年来你第一次回国吧?”
“嗯,昨天才回来,我现在在这家医院做医学交流,没想到会遇见你。对了,你身体还好吧?”
“没什么大事,只是做个寻常的体检。你忙你的工作吧,我马上就走了。”恰好电梯也到了,苏清韵起身就要离开。
陆忱却跟进了电梯:“我送送你吧,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多年的邻居,我也该顺道去你家拜访叔叔阿姨。”
苏清韵喉间一涩,泪差点没有忍住。
陆忱出国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家最后还是破产了,爸爸跳楼自杀,妈妈为了护着她摔成了植物人。
她无意掀开伤疤,只好沉默。
直到电梯开了门,陆忱跟着她出了电梯,她才缓过来,推拒他的好意:“真不用了……”
“可——”
陆忱刚开口,却被一道满是戾气的声音打断:“苏清韵,还不过来!”
苏清韵回头望去,却见秦肆依靠在黑色的迈巴赫旁边,神情冷漠望着她。
她打了个寒颤,本能的不想让秦肆和陆忱对上,便回头装作幸福的模样,冲陆忱低声说:“他来接我了,谢谢你的好意,你回去工作吧。”
这一次,陆忱点了头。
随后,苏清韵走向秦肆。
越近,她越感觉不安。
秦肆不是陪在魏雨萌身边,怎么会来见她?
还不等她想清楚,却被秦肆一把拖进了车内。
车门“嘭”的关上,他欺身就压了上来,狠狠羞辱:“什么来医院看病,我看你是借机和陆忱私会才对吧?”
“苏清韵,五年前你家破产,陆忱都没有管过你的死活,你竟然还倒贴巴上去,做豪门太太的心还没死呢?”
哪怕苏清韵知道秦肆嘴里不会有好话,但此刻心口还是疼。
她已经不奢望解释清楚,干脆顺了他的意,自我嘲讽:“秦导,看破不说破。我这种女人就是痴心妄想,爱慕虚荣,一心想嫁入豪门啊。”
秦肆按住她的腰,力道大的恨不得把她折断,眸色几近阴鹜:“苏清韵,你要是再顶嘴,我他妈能在这里把你玩废,你信不信?”